阚丹立的两颗大炮都没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秦盾咽下胸腹中翻涌上来的血,吞下一颗回血小药丸,暂时恢复状态后才沉声打断了秦矛的话,声音干涩,神情复杂地说道:“我很怀疑…他是鬼佬。”
空气瞬间凝滞。
没有人没听说过鬼佬这个名字。
秦矛的脸僵住了:“怎么可能?”
“……他来这儿干什么?他不是每次玩游戏都会以真实的职业技能示众吗?”
“不,这次他没有。你看他那只黑豹吞噬炮弹时的状态……明显就是灵魂黑雾的形态,他在这场游戏里故意隐藏技能了。”
“所以,这个变态突然发动攻击,到底是想找什么东西?”秦盾的眼睛看向了闫岸,眼神很明显。
闫岸眉头微蹙,敛眸低眉,眼神却目标明确,缓缓看向了自己的背包。
*
在“结界方块”技能彻底失效之后,现场所有刚才被破坏得稀巴烂的墙面均瞬间恢复了。
闫岸瞥了一眼厕所里的怪物尸体,思索片刻,上前几步,把怪物的尸体拖进最后一个厕所隔间里,抬了一桶水简单冲洗地上的血迹,最后用棍子从内封住了厕所门。
忙完所有事情之后,闫岸面无表情地从秦矛和秦盾之间走过,没管他们的问题,直接向范绸和盛母布置的年级主任办公室走去。
由于简繁技能有屏蔽的范围,范绸和盛母在技能范围之外,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最好别说话,阿严很快就会上来。”闫岸丢下这句话就开始忙自己的事了。
异常粗暴且迅速地就从刚刚的战斗中脱身,然后直接全身心投入到了另一件事情当中,中途只有“清扫现场血迹”这一个简单过渡,没有浪费一丁点时间。
酷毙了!
阚丹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直接抛下了她的两位好兄弟,屁颠屁颠地跟上闫岸:“闫岸姐闫岸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
阿严打开二楼的最后一扇教室门,用手电筒扫视了一圈教室内,又在里面转了一整圈,确定没人,就放心地上了锁。
呼……接下来是三楼。
他走上楼梯间,发觉三楼的声控灯好像坏了,也没太在意,在空无一人的黑暗走廊中踱步。
照例检查完各个教室,阿严快走到了走廊尽头,但在这时,脚步却忽然一顿。
他背后莫名起了一阵凉意,捏紧手电筒,下意识看向远处走廊的尽头,那里原本应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此时,走廊右侧的墙面却被幽幽的红光照射着。
又是这个熟悉的地方。
怎么突然有光了?
阿严咽了口唾沫,手心里全是汗,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他猫着腰走上前,关掉了手电筒。
就在他走到玻璃窗旁边时,那面被红光照射的墙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影,还在移动着。
阿严呼吸一滞,眼睛瞪大了,却仍止不住欲望似的,屏住呼吸向这间办公室里面看去。
红色电子屏上的时间:xx年9月9号01:59:12
阿严瞳孔放大,瞬间用双手紧紧捂住口鼻,跌坐在地,手里的手电筒差点滑掉在地,好在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心脏简直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死死屏住呼吸,但喉咙深处忍不住发出惊恐到极点时急促压抑的嗬嗬声,宛如哮喘发作时生命垂危的患者。
他双腿在地面上蹭着,不断后退,尽量蜷缩着身子,不让自己被身后这个早应该已经死去的人发现。
看着面前极度残暴的画面,阿严双腿一直在发抖,完全不能站起身来跑走,只能蜷缩在角落,神经质地咬着手指,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或者得了精神疾病。
真的……这是A老师死的那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
“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年级主任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了门口,瞪大着充血的双眼看向阿严。
而从门里,出来了一个普通女生。
那个女生满身伤痕和血迹,惊恐地从旁边爬出来,似乎也是不能站立,声音带着无助和恐惧到极点的哭腔,眼泪从眼眶中止不住地流下,伸手向阿严求助。
“救救我……我没有杀人,带我离开这……”
阿严此时的瞳孔有些涣散,神志恍惚,脸色苍白得宛如死人。
他僵住了身体,手足无措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打颤地紧捏着关闭的手电筒,对准地上的高小林,仿佛它是唯一的武器。
“你……你是高小林吗?”他害怕到了极点,声音颤抖到吐字不清。
“救救我…我没有杀人……”女生微弱的哭腔濒临崩溃。
阿严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大口呼吸着,肺腔仿佛被血腥味充斥满了,死死看着她,许久没能说出话来。
“……”
空气凝重得宛如胶水。
阿严脑袋里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几乎不能思考。
“别、别哭了!”嘶哑的声音出现。
某种屏障被打破。
“快站、站起来……我我带你离开这儿……”
阿严嘴唇颤抖着,瞳孔放大,紧紧看着女生,动作恍惚地将手电筒和手同时向前伸去,又极其小心地看了眼地上的年级主任,呼吸急促着说道:“拉住我的手,起来吧。”
“…我们走……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隐匿在黑暗里,闫岸黑眸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男生,嘴角缓缓泛起笑意。
而下一瞬,阿严大脑猛然一片空白,眼神呆滞。
他刚拉住女生的手忽然一空,女生的手则化成了一阵白烟被风吹走。
眼前满身是血的瘦弱女生、瘫软在地的A老师、满地的血迹全都消失不见了。
阿严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神志呆滞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环顾四周,连呼吸都忘记了。
下一秒,他直接失去意识,昏迷倒地。
……
“同学…同学?你还好吧?”
他的脸被谁轻轻拍了两下,耳边传来温和的呼唤声。
阿严的后脑勺靠在冰冷的瓷砖上,皱着眉头悠悠转醒,霎时间睁开眼,瞳孔还有一丝的惊惧。
他缓和许久,看向面前这些人,呆愣了一瞬,发现自己正靠坐在走廊地面上。
而这里,是二楼走廊。
闫岸蹲着身子与他平视,眨了眨眼,关切地问道:“同学,你怎么睡在这儿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