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江东战事来看就可见一斑,照理说,光靠船只数量强行碾过去,江东也该有所突破了,然而时至今日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此前兵发江东时,袁军的水军将士之中许多人尚未得空操练,就随军出征了,眼下袁军之中稍微懂些水战的都在江东,留在寿春附近的这些,袁耀也难以对他们抱有信心,在这样的情形下,曹操集结大量船只一事让他越想越觉得不安。
此刻,他不由得担心曹操会一边横渡颍水,直取下蔡,一边集结水师从水路进兵寿春,若是水陆并进,旦夕可至,寿春恐难相敌。
思及此,袁耀急忙下令部下加强戒备,以防不测,又命人继续分头查探曹军的动向,务必在拂晓前传回消息。
半个时辰后,还不见有斥候回报,袁耀开始有些急躁起来,他不想再等了,当即就要召集船队同去颍水。
吕玲在一旁劝说道:“殿下稍安勿躁,等到探子传回消息,看看情形究竟如何,再去不迟啊。”
袁耀此时已是心急如焚,“玲儿,并非我沉不住气,若是让曹军主力渡颍水与那于禁夏侯惇合兵一处,下蔡恐难相抗,汝阴城防如此坚固,尚且不能保全,更何况是下蔡,加之曹军若再集结水师顺流而下,寿春危在旦夕呀!此事刻不容缓,叫我如何等得下去?!”
吕玲一惊,当即说道:“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与你同去!”
袁耀却拒绝道:“不可,此去福祸难料,你毕竟是个女子,怎可犯险?你就留在此处,等我回来,”
吕玲轻哼了一声,戏谑道:“女子又如何,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袁耀哑口无言,若论武艺他还真不是吕玲的对手。
吕玲随即又笑道:“你放心好了,你是我夫君,倘若真有凶险,我就是拼上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袁耀见她说得一脸认真,心中一动,也不再劝她留下了,何况将她单独留在这里,自己也放心不下,于是,吕玲便继续以袁耀亲兵的身份,跟着他一起登上了楼船。
这只楼船从远处看,像是一座三层高的的楼阁浮在水面上,船上每一层都围建有三尺高的女墙,用来防御敌人的弓弩和长枪,墙面上凿有箭孔和矛孔,攻守兼备。到了战时,弓弩手立于船上,便能占据制高点,居高临下向小船齐射强攻劲弩,小船很难抵挡。
楼船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战船,能乘载两千余士兵,宽阔的甲板还可以整军列阵,通行马匹,远非普通船只所能及。
袁耀带着吕玲登上最上面一层的船舱,舱外的甲板上,外有女墙,内有盾坚铠精的数十位亲兵层层守卫,可谓密不透风。
以这只楼船为首,停泊在附近河道上的袁军大大小小的战船纷纷起锚,一路向北面驶去。
行至颍水入淮口时,楼船上的瞭望台很快发现河面上浓烟尚未尽散,一番查探后,得知今夜有船队遭遇火船拦路之事,袁耀大惊,更为担心颍水上游的情形,待到浓烟散去,他很快和其余船队合兵一处,一齐向颍水行进。
吕玲望向船舱外面迎风招展的旌旗,担忧地说道:“殿下,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为何?玲儿可是怕了?”
吕玲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外面正刮着西风,曹操的船舶可御风而行,而殿下却是逆风逆水,一旦相遇,如何能与他相敌?”
袁耀神色一正:“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回去,我若就此避让,岂不是要让曹操一路畅通无阻,直下寿春?”
吕玲见劝他不动,便也不再相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