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火的箭矢纷纷落下,陆续引燃了前排的许多船只,船上的火光腾空而起。
得手后,楼船上的袁军将士响起一片欢呼,喊着喊着,领头的将领和他身边的人就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
“难不成船上有火油?”
除此之外,船只燃起大火,既看不见挣扎乱窜的人影,也听不见惨呼声,只有一种可能,船上根本就没有人。
袁军将领大呼中计,连忙下令停止放火。
正常来说,像这样的小船起火,船上的人一定会慌不择路地在船上翻滚乱窜,或着跳进河里,动静越大,船只越容易翻沉,然而这些船上都是曹军扎的草人,草人身上的盔甲和盾牌正是在颍上战场上拾捡而来,船上火势虽大,却并未伤及船身,反而漂流得四平八稳。
两只渔船跟着这些小船缓缓驶来,船上的曹军士兵见前方不再继续放火烧船,便自己点燃箭矢,射向前面船上的草人,草人身上的火油被纷纷引燃,河面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三十余艘火船借着西风,从上游顺流而下,直向袁军船队飘去。
眼看最前方的几条火船已然接近,袁军船队连忙后撤避让。
船上的将领又惊又恼,他急于去上游阻止曹军架浮桥,眼下又被这些火船挡住去路,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只能一退再退。
直到停泊在后方的袁军船队赶来,几位领头的将领站在船头高声喊话合计了一番,命人从后面的渡口驶来一些民用小船,用铁爪抛向火船,拖回岸边,让开河道。
虽然有了应对之策,但是由于火势太大,并且从上游陆续飘来的火船越来越多,烈焰和浓烟让人难以近身,即便有火船陆续被大火烧至翻沉,滚滚浓烟依旧熏得人连靠近都难,更别说穿行了。
故此,被堵在河道上的水军船队只能一退再退。
寅时,安风津西面渡口,驻扎在北岸的曹军已经拔营后撤,离开了河岸。
夜色中,祢衡和郭嘉就并肩站在一处。
郭嘉道:“已是寅时了,你的那些草人想必已经起火了。”
祢衡闻言笑了笑,转头看向他,“我说奉孝,想不到你这张嘴还真是灵验,说起西风就起西风!”
郭嘉朗声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谁知这西风还真就来了。”
祢衡心里嘀咕着,你这张嘴怕不是开过光。
他嘴上却道:“天要亡袁术,为之奈何。”
二人随即相视一笑,不过他们心里也都清楚,仅凭这阵西风,还不能代表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颍上那边的消息,一时半会也无法传到安风津来,那边是否顺利,他们此时也并不知晓。
据斥候查探来的消息,附近河道上还有十余艘战船,虽说这个时代的战船上没有炮火,并没有足够的威力,交战时也和普通的船只一样,远距离交战靠弓弩,近距离交战靠长枪。
但比起普通的船只和竹筏,战船显然更为坚固,不易翻沉,并且船身更稳。
在曹军将士之中,别说不善水战了,绝大多数人都是不识水性的,之前行军渡河的时候,在没有任何攻击的情况下,都有人落水,更别说对岸还有兵马驻防了。
曹操和几位将领此时正在就渡河事宜做最后的部署。
在夜色中,前方的淮河波涛滚滚,奔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