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小枫笑了,“去哪啊?”
“去看斜阳。”容莫说:“漠北军占领了大漠后方,我们的疆土绵延百里大漠,能看到大漠山,傍晚的斜阳只会更美,本王让臣服的勇士给你跳大漠舞,很好看。”
仲小枫心动了,她好想去,她被容莫抱在了怀里,那滚烫的胸膛隔着盔甲都灼她,她呼吸放的更轻,仅凭着意识谴蜷道:“殿下,我再问你一次,漠北的一年零三个月,你喜欢我吗?”
上次离别前,容莫没有答她,她狠狠的记挂着。
容莫终于看清了仲小枫的脸,月亮出来了,照的她的脸惨白,他顺手摸到了前胸,那里有根箭尾。
容莫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他慌张的喊,“容歌!容歌——”
容歌在苏敞之怀里昏了过去,她伤的也很重。
沈溪从守备军前方带来了韩舟,茫茫天阔,韩舟在月色下失措的给仲小枫喂药。
仲小枫的鬓角被泪打湿,她始终没有放开容莫,倔犟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容莫不敢碰她,“为什么会中箭……”
他疯了,他带仲小枫走的时候并没有中箭。
那就是从炸开的马车里滚下来时中的,地上的箭倒插进了仲小枫的身体,随着她剧烈的翻滚被折断,仲小枫在剧痛里渐渐麻木,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哪儿伤了。
“不行……”韩舟紧张的说:“箭折在里面了。”
“小枫。”容莫从没有安慰过人,他笨拙又焦急的说:“马上到肃州了,本王这就带你走。”
仲小枫呛出血,依旧是看着他,灰暗下去的双目又强撑着亮了亮,坚持道:“……我喜欢你。”
容莫揽住他,咬破了唇,哑声:“我现在回答你,你是大漠的太阳花,我喜欢的太阳花,是我想种在大漠……永远盛开的小枫啊。”
“圆满了。”仲小枫露出一个苍白的笑,“一年零三个月,不枉我仲小枫一片痴心,殿下……我没有家了,把我带回去,种在大漠吧。”
她离了汴京,离了宣平侯府的根,便觉得天下哪里都不是家。
现在她想留在容莫身边,替他盛开在大漠。
容莫摇头,“不要,跟本王走啊。”
仲小枫抬手摸容莫的脸,真粗糙,刮的她手指都疼,那锋朗的眉眼要永远刻在记忆的最后,“下辈子,让我早点遇见你吧。”
容莫捧着她,像捧着一团瓷,小心翼翼的装着迟钝又浓烈的爱意。
仲小枫用最后的力气,半合着眼低低的说:“告诉……容歌,她带我出来了,我很、谢谢她,幸亏有她……是我运气不好,没让她叫上二、二嫂,算我仲小枫欠她的……”
“还有啊,这世上总要有成双的人看斜阳的,她和江驰禹可以看,看一生吧。”
“那我呢?”容莫下巴抵着仲小枫的额头,悲恸的质问,“仲小枫,我呢!我和谁看啊?”
仲小枫轻轻闭上眼,感受着那胡茬的扎,告诉他,“苍狼可以独行,北野会为你探路的,我会祈愿你,沙场平安,战战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