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议事堂,众人才知道容歌要去汴京,朝臣们直接惊的立起来,骇然道:“殿下,你去干嘛呀?”
汴京的疯言疯语他们装作不知,并非听不到啊!
容简那皇后的位置是谁给空的,想想都胆寒。
容歌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抿唇道:“一个月后我就回来,很快。”
“那也不行啊!”史鸿云慌道:“殿下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龙潭虎穴也轮不到你去闯啊,况且中都离不开你。”
容歌眨眼,“要不史大人你替我去?”
史鸿云额头冒汗,直接噎住了,就在他张口咬住“去”字时,容歌逗道:“你去能干啥,中都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就去一个月,不用操心。”
“可是……”朝臣们哽了半天,齐刷刷的盯着容歌,一万个不愿意。
容歌倒是不急,她徐徐的开口,嗓音是在议事堂少有的温润柔和,“我走了,诸位继续和东宫打太极就好,苏敞之也被我支开了定远,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太子少了出谋划策的人,行事可能会乖张急切很多,抓住他的错,让邰永春的笔不要停,中都的学子们浑身的热血还没消下去呢。”
“太子一心聚党,在朝上哪怕和圣上意见相左,都憋着劲要做出和结果来,他这势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位朝臣埋怨说:“殿下一走,太子怕更会有恃无恐,在朝上能挤兑死我们。”
容歌轻笑一声,安抚道:“他说的有道理,咱就听着,没道理就驳回去,来来去去拌嘴而已,伤不到我们什么。”
史鸿云又低声问道:“那王爷陪殿下去吗?”
“他不去。”
沈琮洪在府中,容歌才敢放心走一个月。
在容歌的软磨硬泡下,江驰禹虽然嘴上同意了,可容歌知道他心情不好,两人在一起也憋着劲呢。
谁也不舒坦。
晚上容歌敲响了沈溪的门,里面好半天没人应,容歌重重又敲了几下,门“哗啦”开了,沈溪吊着眼尾神色不豫的看着容歌,绷着唇思索了半天不知道称呼什么。
两人就那么尬住了,容歌喜形不露于色,收回手叫了声,“少谷主。”
沈溪近距离看清容歌,情绪不明的张口,“夫人晚上来找我?有事?”
他一点没有住在别人家的自觉,语气也没温和多少,容歌突然就觉得韩舟还是含蓄了,这家伙多半是个刺头。
“有事。”门口被挡着,容歌也没进去的意思,她神色懒了几分,说:“没事也不会这会来找你,我白天忙。”
沈溪自己动了一串脑子,几分烦躁道:“王爷的身体老头能治,我不能,夫人找我没用。”
容歌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老头”是沈琮洪。
她忽地咧嘴笑了,笑过无痕,“料你不会,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沈溪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向来不肯输呛人的嘴皮子的,还想噎两句,可看着容歌那不怀好意的眼睛,想了想算了。
“那找我干什么?”
“我要去一趟汴京。”容歌理所当然的指了指他,“你和我去。”
“……”
沈溪瞪了瞪眼才回过味来,琢磨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也被逗的嗤笑了声,“夫人邀错人了吧?你去汴京,我跟着像什么样子?不去。”
他和容歌不熟,也不想待在中都。
若非沈琮洪不肯走,他又良心发现,不忍心把老头一个丢下,他早跑了。
鬼才傻不拉几的跟容歌套近乎,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和容歌沾上关系准没好事。
沈溪一口就不去,容歌只是微不可察的上挑了下眼皮,“韩舟落容简手里了,你就不担心?”
沈溪正色起来,皱了皱眉,“夫人要去汴京救阿舟?”
“我既然要去,肯定要找到他。”容歌摊手道:“韩舟就你这么一个师兄,你去不去?”
沈溪握了握拳,微眯眼看了容歌会,转身“砰”地关上了门,扇过来的疾风吹动了容歌额前的碎发,她低低笑出声。
随着关门声歇了,里面丢出来一个字,“去。”
容歌自得的走了,把沈溪留在王府她也不放心,这家伙满脸就写着一个字,“跑”。
回头江驰禹要是突发症状,府中一乱,沈溪用点手段把沈琮洪唬走了怎么办?
容歌收拾好就要离开中都,江驰禹把人送到城门口,暖阳高照,风里都是春日的清甜味。
江驰禹低声叮咛,“照顾好自己,一个月一到,不管查出多少,都要回来。”
“我知道。”容歌头埋在江驰禹脖颈里,深深吸了一口,恋恋不舍道:“汴京城那么多秘密,我不去掺和一脚心里可过不去,等我回来。”
江驰禹轻轻落下一吻,“中都有我在,你也放心。”
“嗯。”
沈溪默默翻了个白眼,在一旁看着两人搂搂抱抱半天,寻思着走不走,就出趟门很快就回来了,用得着腻腻歪歪吗?
他的郁闷都感染到容歌了,容歌飞快的凑在江驰禹耳边说:“我还给舅舅透了个信,让他知道我去汴京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江驰禹弯了弯眼,缓缓笑了。
容歌没回中都,苏敞之就别想回定远,知道自己跑去汴京,还不吓死他,肯定得追着容歌来。
江驰禹说:“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