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父,妻何樣?
離妻,子何樣?
離家男兒,念親呼?
念親呼?
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踄彼岵兮,瞻望父兮。
離家男兒,想妻乎?
想妻乎?
明月何皎,照妻羅床,夫見君子,淑之調飢。
離家男兒,憶子乎?
憶子乎?
子愛父慈,子愛父嚴,無父何怙,無父何伺。
生離是苦,死別是苦,無親是苦,無妻是苦,無子是苦
無家更是苦。”
悲伤的思乡厌战之曲,令正在饮酒的西凉将士们不禁潸然泪下,对他们而言,从西凉之地来到雒阳,离家已有数年,早不知家乡父老妻子的音容。
虽然引起了西凉将士的思乡愁绪,不过一曲作罢后,歌姬并未停下来,反而又用略带伤怀的哀音唱道,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
歌姬之音尚未落下,只听堂上“铿锵”之声响起,一人抽出腰间佩剑,赫然向歌姬一剑刺去,正中胸膛,顿时血染红杉罗裳。
伴随四周舞女的惊骇尖叫奔跑,其人却是举剑大骂道,
“此等妖女以靡靡之音扰乱我西凉军心,众将何故不杀之。”
来人正是刚刚从偏厅入内的李儒,他虽然是一介文臣,但是出身西凉,持剑杀一女流,如同斩鸡屠狗。
被杀的歌女乃是李傕爱心的侍妾,他立刻大怒道,
“李文优,你这是何意,竟敢公然在相国面前拔剑杀人,你欲反乎?”
“李傕,你焉敢问罪于我,身为相国的左膀右臂,你不思尽忠效力于军前,反而让妖女出来蛊惑军心,当治你扇动之罪。”
看见自己的文武之臣争斗,董卓当即皱眉,出来劝阻道,
“文优,区区一女子尔,何必小题大做,将士们出西凉日久,思乡也是人之常情,岂能用杀伐止之。”
李儒作为董卓的女婿,深得信任,虽然无兵无权,但是只言片语之中就可以决定西凉大将的来去,故而被李傕、郭汜等人妒恨,双方关系早已经不和睦。
董卓虽然宠信李儒,却也不好寒了手下将士们的心,于是乎道,
“李傕,你也不必气恼,不过死了一个歌姬,你若喜欢,尽可从我府中选几个中意的带回,算是咱家代文优赔你的。”
“多谢相国!”
李傕可是迁都的坚定拥护者,与不同意迁都的李儒可谓势同水火,可董卓的态度始终不明确,导致李傕、李儒双方都在努力劝说。
其实董卓也想要迁都,毕竟长安是他的大本营,还有他精心修建的万岁坞,里面储有“金三万斤,银八九万斤,粮草辎重足够支撑三十年”。
不过辛苦打下的雒阳,董卓也不愿意拱手让人,他正在筹谋一个惊天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