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外的官道,
一辆马车之上,
潘璋与马忠并肩驾车而行,
车内坐着两名中年男人,
衣着贵气,
一派世家风范,
左边的是一身黑色镶边交领大袖长袍的儒士,
名唤王雄,字元伯,琅琊王氏一族,
右边的是戴着绯红暗花立领披风的游侠,
名唤王融,字休玄,亦属琅琊王氏一族,
两人为族兄弟,太和青龙的掌权者,
司马门刺杀董卓的谋划者,
“元伯,你为了保全我们的人马,竟然故意泄露公主的藏身之处,凭借董卓手下西凉军的习性,只怕乐府要血流成河了。”
“休玄,我是书生,你是剑客,你杀的人可比我多上百倍,为何会有这等妇人之仁,我等江湖游侠,只问手足亲朋,况且刺董,我们的牺牲足够了。”
“元伯笑言,我手中的一把剑能杀多少人,你的谋算与辩才可比我的剑凶煞多了,我出手至多几十人没命,你出手那可是成百上千人的死伤。”
“此次刺杀董贼失利,雒阳城恐怕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可恨的董卓,若非他先前剿灭我们在雒阳外城的两处据点,损失了不少精锐,刺杀也不会失利。”
王雄咬牙切齿道,
作为太和青龙的首领,
他失去了十常侍与外戚何氏两大雇主后,
向雒阳新晋权贵董卓提出合作,
不过董卓野心勃勃,
岂会容忍自己统治下的雒阳存在这种不受管制的地下势力,
令西凉军严查剿灭之,
太和青龙的多处据点受到影响,
以至于不得不撤离到城外,
为此,
王雄才决定联系汉室刺杀董卓。
马车行至雒阳北郊的华阴亭方才停下,
雒阳城外的二十四亭,
既是外通洛阳八关的驿站,
也是来往游人的观景点,
王融看着不远处的田地里农夫劳作,
不由感慨道,
“大汉现在是天下大乱,幽、凉、并三州之地,路有饿殍,白骨露野,也唯有天子脚下方有平清之象,只是不知这海清河晏能够维系多久。”
王雄冷笑道,
“董卓不死,汉室必不能安,现在西凉人的十余万大军驻扎在雒阳附近,早晚会生出乱象。”
“刺董之举,并非单单为了我等存亡,也是为了天下,势在必行。”
“此前我寻找盟友,想那袁家四世三公,竟都不如一介女流,一个出逃渤海,一个胆小甚微,一个趋炎附势,全都放任董卓行事。”
“士族门阀,想来也不过如此,未必胜于我等江湖草莽。”
不一会儿,
潘璋过来禀报道,
“元伯先生,太原祁县王允来了。”
“好,速速将子师请来,上次与他一见,已经有三年多了,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待到王允来,
他一身灰布袍子,双鬓斑白,
早不复当年讨伐黄巾意气风发的姿态,
反而像个半百而衰的老头,
“元伯、休玄,当日我遭到张让等人的迫害,险些被杀,多亏了你们相救,安全护送我返回太原。”
拱了拱手,
王允向两人拜谢道
“子师客气了,你我都是王氏一脉,况且大家一见如故,亲如兄弟,得知你被相国董卓征辟为掾属,特来道贺。”
闻言,王允无奈道,
“虽然远在并州,但我也听闻了雒阳之变,甚是惭愧,董卓擅权,把持朝政,我忧心于时局才答应相国府的征辟。”
王融颇为敬重王允为人,
宽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