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思甜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大夫每天带着大白山里山外跑,挖了很多药材给她熬药。
在第四天下午,夕阳西下时,她终于醒过来了。
刚睁眼就泪流。
泪水顺着脸侧没入枕头,濡湿了一大片。
把大白急得都爬上床了,对着她的脸一顿舔。
厉思甜被引得将视线投掷向它。
“大白,只有我们了。”
声音喑哑的不可思议,倚在门口的大夫看着她这番模样,不禁更加确定谣言的虚假。
“我看见你把那些人都杀了,但我也看见了,是对方步步紧逼你才动手的。”
“那样的话,你的心性定然不像是江湖谣传的那样差,为什么你不反驳,不解释?”
厉思甜瞳孔微颤。
“只有手握利刃,才有开口的权利,但想让他们静下来听,需要血的代价。”
“正因如此,他们更加惧我,我将因此遭受更多不公,这是个恶性循环。”
她身负真理。
但真理从来都在剑锋之上。
而剑锋,令人畏惧。
屈膝,也不过是为了命的违心举动罢了。
大夫闻言摇头叹息。
“年纪不大,却被逼得这般通透,实在是可惜。”
“你的身体需要将养,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吧。”
“我也没什么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痊愈。”
他担心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容易激起厉思甜的阴暗,连忙转移了话题。
她也识趣的顺着他的话点头。
……
新伤旧伤交叠,厉思甜这次的养伤的时间格外长。
长到她在这个山沟沟里看了三次四季更迭。
长到她一个对医术没什么了解的人,都从张老那学到了不少基础医理。
“张老,我和大白给你抓了野鸡!”
“咱把它炖了给你补补身体吧,保证喝了,你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终究是岁月催人老。
当初可以把厉思甜从山上背下来的小老头,在她好起来后,自己却倒下了。
连在门口溜达的力气都没有了。
“炖什么汤啊!没滋没味的,给我把它烤了!”
他笑眯眯的回答。
迎来了厉思甜一记瞪视。
“烤是香,但你也不想想自己那口牙,掉的都没几个了还吃肉呢,也就喝个汤了!”
她边说边差使大白去把盆给叼来,就在门口当着张老的面给放血。
“这血啊,到时候给你煮成辣口的,不仅香的很,你也能吃,好不好?”
“好。”
张老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厉思甜。
等人满意的提着鸡,端着盆离开后,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哪是不知道自己吃不了烤肉啊,只不过是清楚厉思甜和大白喜欢那一口。
不忍心他们跟着自己喝汤罢了。
鸡汤的咸香很快就盈满了小院子。
在傍晚时分,厉思甜端着澄亮的鸡汤进屋了。
小心的把人搀扶起来后,细致的一口一口喂。
“张老,我去抓鸡的时候看到蓝萤花了!”
“那个不是说有肉白骨的功效嘛,我给弄回来了,到时候给你熬了喝,你肯定能活贼久!”
她语气里都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