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人被领到了谢景深面前,刚瞧见人,砰的一声就给人跪下了。
膝盖触地的声音格外瓷实,让躲在屏风后厉思甜皱着眉。
颇有点感同身受的弯腰揉了揉膝盖。
这老头看着年纪不小,骨头硬度还是可以的哦。
磕这么一下都能面不改色的跪在那里,不仅没有骨质疏松,演技也是不错的。
看戏小厉,对辛大人给予了肯定!
“皇上,臣今日冒昧前来,主要是为了请罪的。”
“今日臣女要去看戏,由家中马夫接送。”
“车夫在把人送到回来时,路上因为马夫行车不专心,撞到了人。”
“最后还因为恐惧,选择了逃逸。”
“臣对此举动实在痛心,将之辞退并给伤者送去补偿金与医药费后,还是觉得心有不安,特来请罪!”
辛大人叽里呱啦说一大通后,又磕了几个头,再次挺直腰板后,他的额头红了一片。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哪是请罪啊。
就是打着请罪的名号来给辛家开脱,只不过厉思甜才不信真的是马夫的责任呢。
如果全是马夫的责任,他就算知道这件事情被自己撞了个正着,也不会就这样进来请罪。
所以极有可能,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主人在车上。
换句话说,是主人让车夫逃逸的。
辛大人这才会走这一遭,先下手为强的来示弱,以此达到模糊真相的结果。
厉思甜想通关卡后,翻了个大白眼。
要不是自己不合适出面,指定把窗户纸给捅了。
谢景深听完也没第一时间给回答,而是姿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随意的搭在把手上。
手指屈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把手。
沉闷的声音,让跪在下面的辛大人心慢慢的提上来了。
世人皆道景帝仁厚。
只有他们这些臣子知道,景帝的仁厚仅仅是表象,他内里满是一个帝王的冷漠。
唯一的柔情,估摸着都给皇后娘娘了,而辛家这次犯事还被皇后娘娘给撞上了。
也不知道自己来的够不够快,有没有赶在皇后娘娘前头。
在辛大人琢磨这些时,谢景深开口了。
“辛大人言重了,哪有主子替下人领罪的道理。”
“不过朕倒是有几分好奇,为什么辛大人会为了一个下人,跑到朕跟前领罪?”
这话相当于把窗户纸撕一半了。
后头的厉思甜兴奋的眼睛都亮了,无意识的把身子往屏风上贴了贴。
“臣不过是觉得逃逸一事太过于恶劣了,臣知道赶过去时,伤者已经被好心人救助了,臣担心……”
“担心有人借此跑到朕面前做文章?”
谢景深截了辛大人的话头。
浅浅淡淡几句话,把人逼的冷汗都出来了。
还没等他好措辞为自己辩驳呢,谢景深又开口了。
“辛大人你领罪这个说法,仅仅是担心有人借此到朕这边做文章,而不是真切的认为自己错了?”
“既然如此,你也别在这浪费彼此时间了,下去吧。”
辛大人瞳孔一缩,双手撑在地上,试图磕头讨饶。
但头刚低下来,就被陈公公用手扶住了额头。
“辛大人,皇上累了。”
这是第二次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