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倾斜了大半,月色变得清冷暗淡,一眼望去似乎整个天地都处于朦胧之中。
马云騄站在河岸高处,望着下方缓缓流淌的河水,心里十分振奋。只待高顺传回消息,她就会立即挥师南下,力争一举攻占山阳、小沛等地,然后立即前往徐州城下,切断刘备外逃的道路,到那时只需要等待公孙续的后继大军随后赶来,刘备和曹cao绝无逃脱的可能。
之前公孙续以‘去济北狩猎白虎’这个借口为掩护,一群人大张旗鼓离开了清河。
等到离开了清河境内,马云騄和高顺立即带着数百元从护卫南下,经过两天一夜的急行军,于黄昏时分顺利来到了济水北岸,和提前几个时辰赶到的赵云、吕布两支大军汇合。随后大军从下游渡过济水,藏进了南岸辽阔的林子和芦苇丛中,高顺则带了几名亲兵快马赶往山阳,准备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来。
夜风中带着河水的潮湿,拂面而过的时候竟然有些清冷。
马云騄打了个寒噤,伸手紧了紧衣领。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听起来更像是一只猫而不是一个人,她回头望着来人笑了笑。
来者正是墨冰梅,被公孙续拜托跟着马云騄一起南下,以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
墨冰梅对马云騄点了点头,把一封信递了过来,“高顺将军刚派人送回来的。”
“多谢妹妹。”马云騄笑着道了声谢,伸手接过信件。
在一旁警戒护卫的马三立即走上前来,点燃了火折子,用衣襟挡着风照明。
马云騄拆开信,凑近火光看了起来。信很短,只有聊聊十几句话,她很快就看完了,随手把信纸凑到火折子上烧了,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墨冰梅低声问道:“有好消息吗?”
“不错!”马云騄点了点头,语气振奋道:“山阳县城看来唾手可得啊!三叔,去请赵将军和吕将军来见我!”
马三应了一声,快步向不远处的林子跑去。
马云騄和墨冰梅随后跟了过去,她一边走一边把信件的内容低声告诉对方。
到了林子边上,赵云和吕布已经在等着了,见到马云騄和墨冰梅急忙躬身行礼。他们在公孙续面前要随意很多,但是面对二位夫人的时候还是很尊重的。
“二位将军不必多礼!”马云騄虚扶了一把,开门见山地说道:“高将军刚刚送回了一封信,许攸近几日一直在和曹cao……周旋,夜里甚至住进了山阳县城,曹cao似乎并未提高防备。高顺将军在高览将军的陪同下,已经勘查过了山阳县城的城墙,认为一举攻破城池的可能性极大!我准备即刻挥师南下,争取在天亮之前对山阳发起进攻!”
吕布和赵云齐齐抱拳道:“谨遵夫人号令!”
马云騄十分满意二将的态度,赞许的点了点头,询问赵云道:“赵将军,那些……嗯,折叠式便携云梯没有损坏吧?”问完后,心里嘀咕不已,公孙续取得这个名字真是拗口。
云梯制造简单,只要是个木匠就能做出来,在公孙续的提示下,天津的工匠营特意制造了一批折叠式的便携式云梯,不过之前一直没有用上。这次四万多大军南下徐州是轻装而行,不可能携带那些笨重的攻城装备,因此额外带了近千匹驮马,驮着五百多架云梯以待攻城之用。
赵云沉声道:“请夫人放心,末将此前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一架都未损坏!”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立即动身吧!”
“喏!”二将抱拳行了一礼,迅速快步离去。
马云騄回过头,对墨冰梅笑道:“妹妹,咱们也出发吧!”
片刻之后,四万多大军离开了济水南岸,快马加鞭向南而去,一路上闷雷般的马蹄声惊走了无数飞禽走兽。
卯时初,山阳以北十里处的大路上,高顺正一眼不眨的望着北面。他歇息了一个多时辰后,带着数十亲兵来到此处,准备迎接大军的到来。按照他的估计,大军在半个时辰前就该到达,然而至今却毫无音讯。他不禁有些担忧,莫非信使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早知如此,就该辛苦一趟亲自去报信才对。
忽而,一名亲卫迅速趴在地上听了一下,低声道:“将军,似乎来了!”
高顺大喜,急忙也趴在地上听了一下,果然隐隐听到沉闷的响声,正是他熟悉无比的马蹄声。他迅速站起身来,让亲兵们点起火把,以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反正曹cao和刘备的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不必担心暴露行踪。
担任大军先锋的正是吕布,他远远见到前方大路上的火光,立即命令部下做好冲锋的准备。及至到了近前,他发现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熟悉身影正是高顺,赶紧下令减速慢行,自己越众而出冲了上去。
高顺上前几步,抱拳问道:“奉先,何来如此之迟?”
吕布愕然道:“不算迟吧?从接到你的信件到现在也才过了两个多时辰!怎么,莫非山阳县城内出了什么变故?”
“那倒是没有!”高顺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东面的天空,“只是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某等没有重型攻城装备,若是不能及时发起攻击,出其不意一举夺取城池,只怕会耽误好几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