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县衙的后院书房内,曹cao、夏侯渊和许攸分宾主而坐。
环夫人亲自上了茶水,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三人一边饮茶,一边说些过去的趣事,气氛还算热烈。
曹cao和夏侯渊已经退猜到了许攸的来意,因此并不急着说正事,只是和许攸东拉西扯,似乎完全不把目前的险恶处境放在心上。
一盏茶饮完,许攸先沉不住气了,盯着曹cao肃然道:“孟德,可知大祸即将临头?”
“唉……”曹cao叹了口气,神色顿时黯然下来,“子远兄,某岂能不知形势危急万分?只是某兵微将寡,只能依附刘玄德,进退都不由自己,唯有等到公孙续大军到来,再决一死战罢了!”
许攸腹诽不已,孟德这厮怎么这么不上道?此时应该赶紧求助才对,然后自己再趁势提出用荀攸交换袁尚等人,不料曹cao竟然想着决一死战,这可绝对不行!若是办砸了这趟差事,自己的清河太守岂不是不翼而飞?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曹cao把袁尚等人拿出来交换!
他低声道:“孟德啊,看在你我多年的兄弟情分上,某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公孙大将军短期内并无南下的意图,孟德暂时不必太过担心!”
曹cao脸色更加难看,轻声道:“子远兄也说了只是‘暂时不必担心’,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既然无路可退,不决一死战难道束手待毙?子远兄也知道某和公孙续仇深似海,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即使明知不敌,某也会战至一兵一卒!”
许攸皱眉道:“某完全理解孟德的担忧,也不想虚言诓骗你,公孙大将军和你确实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若是你能多一些时间来恢复元气,即使将来面临幽州大军,也会多一些机会逃脱不是?实不相瞒,某此来是有件事要和孟德商议,若是此事顺利完成,某保证幽州大军三个月之内绝对不会南下!”
曹cao心头冷笑,他对许攸了如指掌,若是公孙续没有许下厚重的赏赐,许攸绝对不会如此卖力!不过他本来就抱着虚以为蛇的想法,心里并不气恼,只是淡然问道:“不知子远兄所谓何事?”
许攸笑着问道:“孟德之前让荀公达潜入幽州,试图和幽州内部反对公孙大将军的人联手举事,可有此事?”
曹cao听到荀攸的名字心头一震,由于荀彧的不告而别,他还以为荀攸也会效仿,暗地里把荀氏叔侄臭骂了好几次,如今听许攸的口气,荀攸似乎并未背叛自己?他急忙道:“确有此事!敢问子远兄,公达何在?”
“荀公达真乃忠肝义胆之人!”许攸先赞了一声,沉声道:“只可惜他运气不好啊!当时荀公达正在崔钧府上潜藏,士孙瑞和其他几名大臣前去商谈举事,不料和崔钧当场闹翻,动静太大引来了灰衣卫,在场众人全都被灰衣卫抓了起来!”
“啊?!”曹cao大吃一惊,忽然对荀攸有些愧疚,自己多次臭骂荀彧,对方却并未背叛自己,而是一直在谋划着让公孙续后院失火。
一直默然不语的夏侯渊也震惊地看着许攸,他和曹cao一样骂过荀攸,若是许攸没有说谎,那就太对不起荀公达了!
许攸接着道:“荀公达被俘之后,单经、王璨都曾亲自前去劝降,他却坚决不降,如今还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后来袁本初献出大半家产,请求大将军设法讨回袁尚兄弟,大将军有意用荀公达来交换袁尚等人,不知孟德意下如何?”
曹cao不禁有些尴尬,此事他做的确实不地道,先是抛弃袁绍独自逃跑,然后又假传袁绍的死讯蒙骗袁尚兄弟和郭图,怎么看都是小人行径。不过他脸皮够厚,脸色微微一红就恢复了正常,迅速和夏侯渊迅速对了个眼色。
夏侯渊沉声道:“公达忠心义胆,孟德岂能辜负他?只是子远兄有所不知,袁尚兄弟被刘玄德安置在了小沛,城内都是刘玄德的嫡系人马,袁尚等人形同被软禁,某等也见不到他们,就算孟德想用他们交换公达,也无从换起啊!”
许攸冷笑道:“妙才休要诓骗某!别人或许见不到袁尚兄弟,你二人岂会见不到?某可是怀着万般诚意而来,二位却是这个态度,实在让某心寒啊!也罢,既然如此,某这就告辞了!”说罢,起身作势欲走。
曹cao急忙上前按住许攸,陪笑道:“子远兄息怒!息怒!妙才,还不速速向子远兄赔罪!”
夏侯渊躬身道:“某一时失言,子远兄宽宏大量,还请不要与小弟计较!”
“罢了!”许攸气哼哼地甩了甩袍袖,小声道:“孟德啊,你我自家兄弟,某说句推心置腹的话,你如今托庇在刘玄德麾下,迟早是死路一条,不如早做打算!”
曹cao长揖到底:“还请子远兄指出一条明路!”
“孟德不必多礼!”许攸扶起曹cao,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道:“孟德不如南下荆州投奔刘表!有刘玄德和袁公路在前面顶着,幽州大军一年半载都难以打到荆州,孟德有足够的时间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