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也不隐瞒,淡然道:“某曾经三次看到稚然兄去虎头巷,那里既无青楼也无酒馆赌坊,依照稚然兄的脾性应该不会对虎头巷感兴趣,某一时好奇暗中留意了一下。”
“原来如此!李傕悔恨万分,狠狠一拳再在自己额头上,原本以为此事做得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冷然问道:“你想让某怎么做?”
“很简单……”李儒得意地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倾,把自己的计划小声说了一遍。
“某知道了!”李傕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盯着李儒喝道:“还望你记住自己发下的毒誓,此生都要善待某的孩儿!”
“举头三尺有神明,某岂敢言而无信?”李儒肃然作答。
李傕抓着栅栏站起身来,抓起刚才没喝完的小半壶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大声喝道:“走吧!”
李儒回头喝道:“来人,打开牢门,请李侯爷出狱!”
几个灰衣卫悄然走上前来,打开牢门之后,押着李傕向外走去。
与此同时,崔钧家的密室内,崔钧正在和张京激烈争执。
士孙瑞等人今夜来见崔钧和荀攸的目的就是给其打气,以免崔钧和许攸因为袁曹刘三家联军的惨败而放弃举事——士孙瑞和张京等人都不蠢,他们很清楚这次的‘举事’必定失败,之所以还要来督促崔荀二人,是因为他们咽不下心头的恶气,哪怕这次的‘举事’无法给公孙续造成什么损失,也要恶心一下对方!更何况这次的事情都是荀攸、崔钧以及几个世家豪门主持的,他们一直隐居幕后,就算事情败露也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崔钧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把几个子侄都送出了幽州城。但是他也不是傻瓜,如今并未正式举事,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一旦真的行动起来,开弓没了回头箭,到时候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正是因为抱着这份侥幸心理,他断然拒绝了士孙瑞的提议,宁肯赌一把等待那一线生机,也不愿意给士孙瑞等人做马前卒。
士孙瑞和张京等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仁义道德张口就来,以各种大义名分逼迫崔钧答应举事。
崔钧坚决不答应,双方说着说着就争吵起来。
荀攸见场面失控,心里又气又怒,拿起火钳用力敲了敲炉子。
张京和崔钧被清脆的金铁声吓了一跳,停止争吵看着荀攸。
荀攸猛然咳嗽了一会,缓过气来之后,对士孙瑞拱手道:“既然卫尉大人坚持举事,某和州平兄答应便是!只是某和州平兄声望不足,只怕难以团结其他人,还请卫尉大人出面领导,此事必定会马到功成!”
士孙瑞吃了一惊,让崔钧和荀攸冲上去送死倒也罢了,他自己怎么可能跳到台前做事?当下义正词严道:“公达此言差矣!此事一直都是你和州平所为,老夫连人都不认识,何来的资格领导众人?公达不必多虑,只管去做就是,老夫等人都会全力支持!”
张京和王之谦等人齐声附和,神色慷慨激昂,个个都显得忠义无双。
崔钧和荀攸对视一眼,二人心里的悔恨简直无以复加,明知道这些饱读圣人典籍的家伙靠不住,偏偏选择和他们合作,简直是猪油蒙了心!若是可以后悔,他们宁可选择一头猪来合作,也绝对不会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忠臣’扯上关系。
士孙瑞压了压手让张京等人安静下来,盯着崔钧和荀攸肃然道:“该说的老夫等人都说了,二位若是不早下决断,只怕会另起波澜啊!”
荀攸和崔钧心头一震,士孙瑞这话看似平常,其实却是在威胁自己二人,若是不听他们的话尽快举事,只怕回头就会有灰衣卫的人找上门来!
崔钧怒道:“卫尉也是朝廷重臣,岂能用这般卑劣手段威胁某等?”
士孙瑞冷笑道:“为了朝廷和陛下,老夫又何惜区区名声?”
崔钧冷笑道:“说得好听,还不是自己贪生怕死,想让某和公达冲出去送死!”
士孙瑞和张济等人勃然大怒,崔钧这话毫无疑问已经撕破脸了,他们也大声开口怒骂,一时间小小的斗室之内嘈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