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九百多名白马营骑兵都牵着马进入了茂密的林子里,就地开始了休息。
夕阳越来越低,终于落到了西面的山峰背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半个时辰之后,侯勇带着人回来了,禀报说那座军营确实和高顺所说的一样,而且他们还在军营周围四处搜索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兄弟们,休息够了吧?都起来继续赶路!”
随着公孙续一声大喝,白马营的骑兵们迅速翻身上马,在侯勇的带领下,簇拥着公孙续向东面奔去。
公孙续一行到达那座废弃军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了起来,那座军营沐浴在了皎洁的月色中,足以让人看清楚其全部面貌。从四周已经完全损坏的辽阔围墙和栅栏来看,这座军营鼎盛时期占地不下百亩,大多数东西都成为了一堆破烂,唯有军营里那座点将台在经历了数百年风雨之后依旧挺立着。
公孙续策马来到点将台下面,这才发现这座点将台之所以数百年都没有损坏,是因为它完全是用石块搭建而成的,这才抵挡住了岁月的侵蚀。他跳下马来,沿着长满青苔的石头楼梯一步步走了上去,心里不由自主想起了数百年前的事情,当时的刘邦应该也会像自己现在这样稳步走上点将台,然后意气风发地开始点将出兵。
站在高大的点将台上,抬头望着大半个圆月,公孙续忽然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他负手望着明月,久久都一动不动,一时间竟然心如止水。
不知过了多久,侯勇的禀报惊醒了公孙续:“启禀将军,有一支骑兵正向这边而来!”
公孙续迅速奔下点将台,沉声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听声音不到五百人。”
“不到五百人……高顺似乎真的没有耍花样。”公孙续的些许担忧迅速消散,不过还是下令道:“让兄弟们全都上马,做好战斗的准备!”
吕布在距离废弃军营七八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远处静悄悄的军营,很是怀疑地问道:“怎么这么安静?莫非公孙续并未前来?”
高顺摇摇头道:“吾观公孙续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更何况公台(陈宫字)先生刚才不是也说了好几条理由,推测公孙续这次来徐州就是为了和奉先结盟,奉先又何必担忧呢?”
吕布、张辽和高顺都是并州人,自少年时就相交莫逆,故而有外人在的时候张辽和高顺都对吕布以主公相称呼,到了私底下都是直接称呼表字,这一点即使在当初吕布和王允大权独揽的时候也没发生过任何改变,由此可见吕布有时候也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吕布轻声叹道:“伯平啊,公台先生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吾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啊!吾等如今都寄人篱下,实力又不够强大,公孙瓒父子若是想寻求盟友的话,刘玄德也比吾合适多了啊!”
“奉先不要胡思乱想了,等下见到公孙续就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了!”高顺随口安慰了一句,也不和吕布商议,直接喊来一人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看看军营里有没有人!”
这人正要策马前行,前方却先过来了几匹快马,当头那人沉声叫道:“前方的可是吕温侯当面?公孙将军已经恭候多时了!”
吕布和高顺对视一眼,紧绷的脸色都迅速缓和下来,公孙续既然冒险来了此地,就表明陈宫的推测完全正确,他确实是为了结盟而来。
“走,去见见那个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吕布一挥手,双腿微微一用力,赤兔马就利箭般冲了出去。
高顺苦笑着摇了摇头,吕布那句话带着一丝酸意,显然对公孙续如今的成就很是羡慕和妒忌。想来也是,一个不足二十的少年,短短一年多时间竟然做下了恁多大事,即便是高傲的吕布也有些自愧不如。
几里的距离对赤兔马来说转瞬即至,当吕布到达军营大门口的时候,公孙续也正策马走了出来,二人同时停了下来打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