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源自西周,自出现之日起就被视为尊贵无比的宝器,不久之后就成了王权的象征之物,被王室和诸侯们追捧不已。之后岁月流逝,青铜鼎的数量越来越少,珍贵程度也就越来越高,到了本朝青铜鼎已经被神话,不多的几次青铜鼎出土都被视作‘祥瑞之兆’,本朝武帝年间,汾水曾经挖掘出一口西周青铜鼎,武皇帝大喜,当即把国号改为元鼎,由此可见青铜鼎在汉人心目中的地位。青铜鼎中级别最高的,莫过于传说中大禹铸造的象征江山的大禹九鼎,这九只鼎的地位绝对不亚于秦始皇帝铸造的传国玉玺,只可惜大禹九鼎只存在于古籍之中,并没人亲眼见到过。
“青铜鼎?!”袁绍大惊失色,猛然身子前倾抓住城墙上的箭垛,又惊又怒道:“公孙老贼哪来的青铜鼎?这鼎出现的这么凑巧,莫非是特意弄来的赝品?”
高干摇摇头默然不答,这么远的距离能看清楚是一只青铜鼎就不错了,又岂能鉴别其真伪,况且就算自己站在面前也没那本事鉴别出来啊!
袁绍扣住城垛的手指节捏得发白,低声怒吼道:“该死的公孙老贼,竟然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扰乱我军心民心!”他根本不相信公孙瓒带来的这只青铜鼎是刚刚出土的,断定这就是公孙瓒弄的下作手段,试图用一口青铜鼎来打击自己。
高干慌忙问道:“舅父大人,该怎么办?将士们和百姓们可不知道那是假的啊!”
袁绍咬牙切齿道:“去请沮授、郭图他们过来!老夫要让他们来揭穿公孙老贼的谎言!”
高干点点头,快步奔下城头而去。
这时马车已经到了二百步开外,袁绍也已经看的很清楚,马车上果然是一口巨大无比的青铜鼎,远远望去都能感觉到那股古朴的气势扑面而来。袁绍不禁瞪大了双眼,他出自四世三公之家,家中也藏有青铜器,早年间出于兴趣爱好还和家中的客卿们学习过一些青铜器的知识,此时一看那口青铜鼎上古朴的花纹和斑驳的铜锈,他就知道那口鼎十有八九是真的!即便沮授和郭图他们来了,除非昧着良心说话,否则根本无法否认那口青铜鼎的真伪。
袁绍仰头望天,低声怒吼道:“老天啊,你何其不公!为何要让公孙老贼得到这种神器啊!若是此鼎落到吾手中,老夫定能再现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盛况,区区一个公孙瓒何足道哉啊!”
这时公孙瓒哈哈大笑几声,指着青铜鼎提气开声大喝道:“袁本初,可认得此乃何物?”
袁绍闷哼一声,心情刹那间十分低落,有一种自己忽然被上天抛弃的感觉。
城头上的袁绍军将士们早已经注意到了公孙瓒和那辆马车,此时听到公孙瓒的喝问,纷纷把好奇纳闷的目光投到了马车之上。有人已经认出了那是一口青铜鼎,当即就惊呼出声,引来旁边人的好奇询问,很快更多人的惊呼声就在城头上响了起来。
袁绍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只是此时喝止已经晚了,只能向喧哗声最大的方向狠狠瞪了几眼。
公孙瓒已经听到了城头上的喧哗声,洋洋得意的叫道:“袁本初,既然汝不认识此物,老夫就来告诉你吧!尔等听好了,此乃镇国神器九州鼎之一的冀州鼎!乃是老夫昨日刚刚在河边出土的!”
袁绍目瞪口呆,喃喃叫道:“什么?九州鼎之一的冀州鼎!这怎么可能?大禹九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怎么会忽然被出土?莫非公孙瓒真的是天命……”
就在这时,袁绍身后一人大吼一声:“公孙瓒,汝休要虚言诓骗吾等,那只鼎只不过是汝所制造的赝品,为的是扰乱吾等军心士气罢了!汝乃堂堂蓟侯,拥兵数十万的大将,竟然用这种下作手段,必然为世人所不齿!”
这人正是沮授,他听了高干所言知道事情严重,赶紧快马加鞭赶来,没想到却听到袁绍低落的自言自语,当下顾不得请示袁绍,直接开口断言那口鼎是公孙瓒所做的赝品。其实沮授也一眼就看出来,那口青铜鼎绝对是真货,只是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这一点,只能违心地说那是假货赝品,如此才能尽量把青铜鼎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沮授身后跟着郭图,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冀州鼎,眼神中满是贪婪期待。
公孙瓒尚未作答,身侧的关靖就怒喝道:“沮授,汝也是堂堂读书人,竟然如此颠倒黑白,真是吾儒门之耻!这口鼎昨日在河边刚刚出土,侯爷请了很多人鉴别,都一致认为此乃货真价实的大禹九鼎之一的冀州鼎!天意民心都尽归于蓟侯,汝等即便颠倒黑白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