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到了二百步开外,公孙瓒停下战马,抬头看了过去,和一直望着这边的袁绍目光相对,二人都冷哼了一声。
“待老夫戏弄一下袁本初!”张燕冷笑着撂下一句话,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城头大声喝道:“袁绍,汝麾下大将接连丧命,许子远和张隽乂、田元皓三人也迷途知返,投到了蓟侯麾下,汝缺兵少将,又被吾等大军重重包围,可谓是插翅难逃!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自缚双手举家来投,更待何时?”
“呸!”袁绍怒喝道:“张燕逆贼,吾出自四世三公之家,身份何等尊贵,听你这逆贼说几句话都嫌脏了自己的耳朵!速速滚一边去,让公孙瓒上前说话!”
张燕大怒,从怀中拿出冀州刺史的官印高举在手中,大吼道:“袁绍逆贼,汝看好了,这才是朝廷赐下的冀州牧官印,老夫才是真正的冀州牧!袁绍,想那韩馥本是谦谦君子,汝却用诡计窃据冀州,还自封为冀州牧,汝方为大逆不道之徒!蓟侯和老夫联手前来诛杀逆贼,乃是为了替韩使君报仇雪恨,还冀州一个清平盛世!城上的听着,谁能捉拿逆贼袁绍或者斩其首级开城来投,蓟侯和老夫赏万金,还保证让你做清河郡的太守!”
城上袁绍的部下们听了这话顿时起了一阵骚动,很多人都是韩馥的部下,本来就对袁绍心怀不满,更何况确实如张燕所说,袁绍的冀州牧乃是自封的,而张燕的冀州牧不管是怎么来的,却千真万确是朝廷圣旨任命的,从法理上来说张燕这个冀州牧绝对比袁绍名正言顺。当下就有不少人目光闪烁,悄悄看着袁绍的背影,心里难免起了一些别样的念头。
袁绍又气又怒,大吼道:“张燕逆贼休要蛊惑人心!天下谁不知道汝的冀州牧是从李傕郭汜手中买来的,汝和董卓逆流沆瀣一气,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诸位将士,此战谁能取得张燕首级,赏十万金,官封太守!”
张燕大笑道:“袁绍逆贼,休要拾人牙慧!诸位听着,袁绍逆贼刚愎自用,而且毫无信誉可言!想那许子远替袁绍效力多年,却被他指使其妻夺走家产,还想借刀杀人把许子远赶尽杀绝!如此心思恶毒之徒,汝等万万不可轻信!”
袁绍听了这话气血上涌,眼前猛然一黑,若非许攸那厮引诱颜良进入伏击圈,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四万大军岂会全军覆没?只是刘氏巧取豪夺许攸家产的事情确实存在,一时间袁绍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审配见状,赶紧大声喝道:“张燕逆贼,休要花言巧语哄骗吾等!谁不知道许攸贪财好色,雁过拔毛?许攸指使其子侄敲诈勒索,鱼肉百姓,可谓是十恶不赦!主公本想严加治罪,只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才网开一面,只是罚没了一些钱粮了事!没想到许攸那厮不知感恩图报,反而背叛投敌,导致颜良将军和四万大军毁于一旦!尔等竟然欣然接受此等不忠不义的奸诈小人,还为了他颠倒黑白,可见尔等也都是一丘之貉的奸诈之辈!”
张燕笑容一滞,皱眉问道:“汝乃何人?”
“吾乃袁使君麾下谋士审配!”审配昂首报上名字,喝道:“张燕逆贼,汝身死族灭近在眼前却不自知,何其愚昧也!公孙瓒乃是狼子野心之徒,与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公孙瓒迟早会取汝性命,彻底吞并汝之黑山军!”
张燕听了指着审配大笑不已,只把审配笑的不明所以,他涨红着脸喝道:“张燕逆贼,有何可笑之处?”
“老夫来告诉汝有何可笑之处!”公孙瓒大喝声中策马上前,马鞭指着审配,“吾儿公孙续已经拜了飞燕兄为义父,将来会过继一子继承飞燕兄的香火,吾等早已是一家人!何况老夫已经对天盟誓,日后保证善待每一个黑山军将士,拿他们和幽州军一视同仁!尔等鼠目寸光却妄自胡乱猜测,真是可笑至极!”
袁绍和审配闻听大惊,公孙瓒当着张燕的面不可能用这种事来说谎,而张燕也为出言反驳,由此可见公孙瓒所言都是真的,幽州军原来早就和黑山军成了一家人!若是两家各怀鬼胎倒也罢了,如今张燕和公孙家成了一家人,势必会齐心协力攻打清河城,这可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公孙瓒不再理会审配,看着袁绍叫道:“袁本初,速速开城投降,老夫看在昔日一起讨董卓的情面上,保你全家性命无忧,富贵一生!若是执迷不悟,城破之后玉石俱焚!汝等听着,袁绍乃是乱臣贼子,替他卖命绝不值当,死了也会遗臭万年!”
“公孙瓒!”袁绍怒吼道:“汝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老夫乃是堂堂正正的汉室忠臣,岂容汝随意污蔑!昔日董卓谋乱,若非老夫登高一呼,董卓逆贼只怕至今仍在都城中肆虐,老夫对陛下和朝廷的忠心天日可表,天下谁人不知?”
公孙瓒冷笑道:“袁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汝口口声声忠于陛下,却屡次三番蛊惑刘虞自立为帝,若非刘虞心志坚定,对汉室忠心耿耿,只怕早就听了你的谗言在幽州自立了!汝自称出自四世三公之家,却毫无半点忠义廉耻,只会给袁氏一族脸上抹黑!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九泉之下有何面目面对先人?”
袁绍听到这里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他劝说刘虞自立为帝的事情十分隐秘,没想到竟然让公孙瓒知道了,而且还当众宣扬出来!难道是刘虞传扬出去的?刘虞老儿声名卓著,若真的是他说出来的,自己苦苦经营的名声只怕会一落千丈啊!袁绍又惊又怒又气,猛然间天旋地转,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过去,幸亏及时一把扶在城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