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攸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怒骂道:“袁本初,汝当真不当人子!竟敢悍然斩杀老夫的家眷,老夫的颜面何存啊!”
在许攸眼里,面子竟然大于家人的性命?公孙续心里鄙夷,嘴上却劝道:“子远先生息怒,吾这就派人前去伺机营救先生其他的家眷。”
许攸摆手道:“都是些卑贱之人,就不劳将军费心了!袁本初如此不留情面,老夫誓死也要报复回来!还请将军恩准,将来若是捉到袁绍的家眷,请交给属下来处置!”
对许攸的这个要求,公孙续可谓求之不得,一口就答应下来——若是袁绍战败,其亲眷难免会有被俘虏的,留下吧担心他们图谋不轨,杀了吧又有损名声,许攸既然想主动背这个黑锅,公孙续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许攸离开之后,公孙续和郭嘉面面相觑,许久之后相视苦笑,快步向公孙瓒的帅帐走去。
公孙瓒正在和张燕下象棋,二人都是臭棋篓子,看似杀得难解难分,其实却是昏招百出,自己乐在其中罢了。
“子民,有何事?”公孙瓒见公孙续来了,拈着正要落下的棋子询问。
公孙续欠身道:“启禀父亲,袁绍杀了许子远的几名家眷,想必会在清河郡造成极坏的影响,因此我和奉孝认为此时就是大军南下的最佳时机!”
“奇怪了……”公孙瓒沉思道:“袁本初素来爱惜羽毛,怎么会拿一群侍妾出气?”
张燕也摇了摇头,近两年来他和袁绍时有征战,他认为袁绍就是一个‘爱惜名声的伪君子’,和公孙瓒一样对此举有些无法理解。若是换了许浩和许洋倒也罢了,那些侍妾和庶子庶女在张燕和公孙瓒眼中和奴婢没什么区别。
公孙续微笑道:“父亲,估计是墨小娘子做了一些手脚。”
公孙瓒恍然点头道:“这倒是大有可能!回头定要仔细听听这件事情到底内情如何。飞燕兄,子民说大军南下的时机已到,你觉得如何?”
张燕附和道:“子民所言甚是!原本制定的围点打援计划已经完全实现,大军留在此地徒费粮秣罢了,如今我军士气高涨,正该一鼓作气击败袁绍的主力大军!”
公孙瓒本来就准备大军尽快南下,笑道:“既然飞燕兄也是如此说,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吾等拔营起寨,南下清河和袁绍决战!子民,你带上你的白马营依旧为先锋,飞燕兄,请和老夫一起坐镇中军调度人马,粮秣运送的事情就交给……嗯,就交给许攸吧。”
公孙瓒对公孙续和张燕的安排合情合理,但是让许攸掌管粮秣运送就有些突兀,须知行军作战的时候粮秣乃是重中之重,一旦军中缺粮,再强大的军队都很难打胜仗。不管是公孙续或者郭嘉,亦或者是张燕,都对公孙瓒的这个决定没有异议,因为他们都知道,公孙瓒重用许攸其实是在向袁绍麾下那些人做个表态,没有公孙瓒的命令,许攸注定无法调动一兵一卒。
见公孙瓒没有其他的事情吩咐,公孙续问道:“父亲,刚才许子远说其子侄在俘虏营那边闹腾了点事情,不知是何事?”
公孙瓒一脸不屑道:“那两个竖子竟然带了一些甲士前去俘虏营勒索财物,被看管俘虏的眭固将军告到了老夫面前,恰好许攸也在,老夫就让他自己去处理此事。”
公孙续听了不禁连连摇头,若非许浩和许洋,许攸岂会落到这步田地?那俩人到了现在还不知收敛,竟然还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果然是坑爹无极限啊!若非许攸还有些用处,公孙续绝对会把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拉出去砍了。
公孙瓒摸着胡须,轻声问道:“飞燕兄,博陵那边可还需要做一下准备?”
张燕皱皱眉,闷声道:“老夫此前当众拿下了白绕,不过已经暗中把他送回了博陵,若是陶升突然发难,白绕应该能抵挡一二,不过想要彻底击溃陶升显然力有未逮!故而老夫想让杜长今夜带一支兵马悄然回到博陵周边,若是陶升敢悍然发动,有白绕和杜长二人联手,应该足以遏制住陶升。”
公孙续问道:“要不义父自己悄悄回去?”
“不妥。”张燕摇头拒绝,“陶升的眼线颇多,老夫只要一接近博陵必定会被察觉!其实老夫不回去也是想给陶升一个机会,多年的老兄弟了啊,若是他能悬崖勒马,此战过后就让他做个富家翁吧。子民,大青山中那批装备,你准备如何处置?”
公孙续肃然道:“大青山中的那批装备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利用一下陶大勇,若是陶升敢悍然发动,我会提前夺走那批装备。若是陶升如义父所说按兵不动,我的人就会潜伏不动。”
“但愿陶升不会做出蠢事……唉!”张燕不禁叹了口气。
公孙瓒劝道:“飞燕兄,那些烦心事暂且休提!来来来,我们继续下棋。子民,你和奉孝回去做准备吧,明日寅时三刻造饭,卯时初发兵南下。”
公孙续和郭嘉答应一声,躬身退出了帅帐。
“奉孝,这次南下之后,该如何对敌?”走到营寨门口的时候,公孙续转过头询问。
郭嘉笑道:“我军实力强于对手,士气更是天壤之别,此等情况下,我认为不需要任何计谋,堂堂正正平推过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