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沈逍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啊,你是个傻子啊,我以为你不是。
华静瑶喘了两口气,强压下要挠死这个人的冲动,沉声说道:“因为你不能代表大皇子,而我可以,所以明明去抓人的是你,可你却做出是我过去的假像,我想知道,平安喜乐做了什么?”
沈逍淡淡地说道:“平安扮成了你,喜乐扮成你的丫鬟,从你的窗户下面悄悄溜出客栈。”
“从我的窗户下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华静瑶还是想要挠死他。
“就是我从窗户外面跳进来的时候。”这个时候,沈逍变成一个诚实的人。
华静瑶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了。
沈逍跳进她的窗子,说他要连夜去抓人,这不是来知会她,而是掩护平安喜乐。
而平安喜乐假扮成她和小艾,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在这个窗户下面,被盯梢的人发现了。
“平安喜乐扮成女的,没有被人发现?”那两个小厮虽然个头不高,可也比她和小艾要高。
“深更半夜,看不清楚,但是那都无妨,只要是在你的窗户下面出现的,那就是你。”沈逍说道。
华静瑶艰难地咽下一口苦水,她要收回早上她说的那句话,她不是假诱饵,她是真诱饵,沈逍把她当成真诱饵了。
她想起昨晚的异样,她睡得死猪一样。
“你给我下了迷药?”华静瑶问道。
“嗯。”沈逍说道。
这个该死的东西,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华静瑶看看自己那修剪得光秃秃的指甲,她默默拔下一根筷子。
“你和我说话的时候下的迷药?为何小艾没有事?”华静瑶问道。
“我下到你面前的那碟瓜子上了。”沈逍老实得不成样子,有问必答。
小艾已经吓傻了,听到沈逍说起那碟瓜子,她终于反应过来:“姑娘,那碟瓜子都是您一个人嗑的,奴婢没吃。”
“好,很好,沈四公子,你真行。”
最后那个行字还没有落定,沈逍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金光,他把头偏向一旁,那道金光贴着他的耳朵扫了过去。
沈逍觉得耳朵上一痛,他没敢停留,捂着耳朵嗖的一下就溜了!
华静瑶咬牙切齿,恨恨地把筷子重又插回头上。
万万没有想到,她打制的这些筷子簪,第一次派上用场,面对的竟然会是沈逍。
回到京城,华静瑶依然很生气,沈逍可能知道自己把人得罪了,整整一天都没有露面。
从三河带回的人犯已经押进了顺天府,出乎华静瑶意料的,在他们去三河的时候,大皇子终于把聂正琪请进了顺天府衙门。
只不过聂正琪是被抬进来的,他刚刚进了衙门还不到半个时辰,便有聂府的管事陪着太医过来,说是奉了郡主之命,来给聂正琪看病。
大皇子虽然生气,可还是让太医给聂正琪问诊,其实聂正琪已经病了十几年,太医院早就束手无策,又何谈追到衙门来看病的。
此时此刻,太医还在给聂正琪看病,大皇子在屋里来回踱步,照此下去,下一步聂正琪说不定就要病得奄奄一息,让他不得不放人回去了。
华静瑶说道:“大表哥,你也生病吧,你觉得若是你和聂正琪同时病了,那太医会先治哪一个?”
这还用问,当然是要先治他了,他是皇子。
大皇子眼睛亮了,可是随即又黯淡下去,他是堂堂皇子,这个时候装病,好像不太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聂正琪好意思这个时候奄奄一息,你当然也好意思现在生病了,还有我不知道那人犯你审了没有,若是她已经签字画押,现在就可以把明慧郡主也请过来了。她不是心疼儿子吗?正好可以来一个母子团聚。”
华静瑶在心里叹息,有其母必有其子,只是不知道下令杀死聂元慎的,是明慧郡主还是聂正琪。
无论是谁,这都是一出狗血的家庭伦理大戏,此案若是结了,案情传扬出去,倒是让写话本子的有了素材。
接下来的事便正常进行了,大皇子一边装病,一边让人去请明慧郡主,可是明慧郡主没有来。
来的是聂府的一位管事。
明慧郡主身份贵重,自是不便前来,只让管事过来问话。
尹捕头问那管事,可知道李氏之事?
管事说不知道。
尹捕头又把李氏,连同要勒死李氏的一对男女带上来,问他可否认识?
管事说不认识。
尹捕头没有再问,把管事放了回去。
那管事回到府里,见到守在二门的婆子,忙道:“嬷嬷,快带我去见郡主,出大事了。”
婆子悄声说道:“府里来了客人,郡主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婆子姓范,是明慧郡主从娘家带来的嬷嬷。
管事说道:“顺天府抓到了一男两女,其中那个上岁数的婆子,我看着眼熟,像是菊香的干娘。”
菊香是明慧郡主屋里的大丫鬟,她的干娘是个泼辣的,以前在府里时和另一个婆子打架,硬生生抠瞎了那婆子的眼,被明慧郡主轰出府去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菊香的干娘是什么东西,咱们郡主是多么高贵的人,怎会再用那种腌臜东西,我看你是去了一趟顺天府,硬生生被吓破了胆子。”范婆子斥道。
管事连忙道歉,说自己可能是看错了,又把尹捕头盘问的那些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请范婆子转告给明慧郡主。
范婆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交给他,说道:“老爷刚没,眼下咱府里少不了要被顺天府叫去询问,这阵子你要辛苦了,郡主心地好,这是给你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