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说完之后，在费承的搀扶之下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看向了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似乎是想要用力将自己胸腹之中的那一口浊气吐出来。
只不过任凭他如何的努力，他都没有能够做到。
最后反倒是露出来了一阵阵的咳嗽之声，让一旁的费承都是吓了一跳。
“无妨无妨，莫要担心。”马超轻笑一声，反倒是安抚起费承来了。
弄得费承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是。
此时他们躲在九里山上，而他们的两侧便是徐州和豫州之地。
费承隐隐地感觉到了马超想要对豫州出手，可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马超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超似乎看出来了费承的这种欲言又止，脸上勉强露出来一抹笑容。
“看到那个方向了么？”马超伸出苍老的手指，朝着豫州的某个方向指了一下，“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么？”
“寮口。”费承顺着马超的手指看了过去，那个方向，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豫州重镇寮口，他也觉得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就是寮口，但是他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寮口乃是重镇，就算如今钟会进驻广陵，可是那里仍然还有丘建和半数大军存在，最重要的是司马昭也在派遣兵马前去。
他们都是骑兵，想要突袭可以，想要攻打寮口，终归还是差了不少。
而马超听到了费承的答案之后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士子气还是太重了，你想到的东西别人也能够想到，你要是想要出人头地，你得做点别人想不到的。”
“请太尉赐教。"
“钟会的算计，本来现在你也能够看得出来了，那你说他为何非要弃长社祖地而远赴徐州，要知道便是普通百姓也知道一个故土难离。
这长社之地，有这种人世世代代的传承存在，如何就让他这么简单地舍弃了。”
“钟家此时已经是自顾不暇，钟毓才华虽然不俗，却没有兵法韬略之能，做个侍中亲尚可，外放却非他可以操纵得了的。
在这种时候，祖地本就可有可无，而钟会从小心高气傲，加上才华已经不能用不俗来形容了。
这等人物自然不会允许钟家就这般的没落。
之前的司马氏做出来了一场势力划分，钟家绝对不会就此罢手，他太过骄傲了。”
费承分析得头头是道，看得出来，费祎对于这个儿子的教导也是颇为严格的。
其实费祎也是一个允文允武的名将了，只不过这个家伙有点小小的问题，那就是他过于大意。
一个不慎，很容易出现危险。
不过费承倒是好一些，虽然能力天赋上比不上其父，但是在性格方面，仅仅是些许的骄傲，倒也不算大问题。
而且，能力比不上费祎，但是也不比其他人差上多少。
马超听着费承说完之后也是轻轻点头，认可了他所说的。
“你说钟会这种骄傲的人，他在你们世家的这个圈子里，名声如何？”马超轻笑着说道，事后还补了一句，“虽然老夫也经常说自己乃是伏波将军马援后人，不过老夫恐怕连旁系都算不上。
嫡系应该是马融他们，老夫在扶风，也没有如何经历过这些事情。”
费承没有在意马超的自嘲，只是思索之后，谨慎地说道。
“钟会这等人太过骄傲了，或许大家面儿上关系仍然不错，但是心中恐怕对他也是有着不少的意见，毕竟他不但骄傲，而且还气势汹汹，这等人物，若是某家看到了，某家其实也是会敬而远之。“
费承说完这些话惠州，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再次看向了之前马超所指的那个方向，这一刻他心中的那个想法似乎已经有了动摇。
那里不仅仅有汝南的寮口。
那里还有属于世家聚集之地的颍川。
“太尉是想要奇袭颍川？”
“奇袭？”马超哈哈一笑，伸出手用力地拍打了拍打费承的肩膀，“什么叫做奇袭，你们还是那士子气太重了，某家从来不打算去奇袭颍川郡。”
“那太尉是何意？”费承此时似乎抓到了些许的脉络，“寮口重镇极难攻破，颍川虽然看似松散，但是这里世家众多，而且各家私兵也都是一等一的精锐。
粮秣充实，坞堡林立，若是攻打，实则比寮口还要困难。
我等奇袭颍川或许开始会有奇效，但是后面我们就会陷入僵局之中。”
费承的话句句在理，只不过马超却仍然是淡然地摇了摇头。
“老夫说了，老夫从来不打算奇袭颍川，老夫要做的是，屠杀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