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的,左右家里有,我回去取一些就是了。”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你啊,忙你的去就成。”胡娘子笑着摆手催促苏晚离开。
“那成吧。”苏晚点头答应下来,放下帘子坐回到车里。
等到马车到了老宅门口,苏晚拿着药包和包袱跳下车,交代青黛先赶车回去,然后再拿一包梨膏糖来找自己。
青黛点头应下,苏晚转身进了老宅。
然而一进去,就瞧见闫娟儿红着眼从厢房里出来,她愣了下,还没开口,闫娟儿就已经看见了她,忙擦了眼泪,挤出一个笑同她打招呼:“表嫂……”
“你怎么了?”苏晚看着她的眼睛问。
“没……”闫娟儿缩着脖子摇了摇头。
苏晚忽地有点儿气闷,但又怕吓到她,便努力压下火气,缓了语气同她道:“娟儿,我说过,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你憋着不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要猜来猜去的,还不一定猜得准。”
“我知道了。”闫娟儿小声地道。
——你不知道!
苏晚本想这么说,可看着闫娟儿怯懦又可怜的模样,便硬生生忍住了,只叫药包递过去,“这是给你娘的药包,你去给她煮了吧,一日两次,以水煎服。这是三日的量,三日后,我再送新的药包来。”
“多谢表嫂。”闫娟儿低着头接过药包,又小声地道了谢。
苏晚心下叹气,却也不好多说,如忘忧所说,一个人的性情是在日积月累的生活琐碎中养成的,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小姑姑……”
厢房里窗户半开着,夕阳的余光斜斜的洒进来,却也只照亮了地面。
屋内很安静,徐三花正靠在床上抹眼泪,听见苏晚的声音,忙拿帕子擦了眼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娇娇来了啊,快坐。”
“嗯。”苏晚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见她眼睛红肿的厉害,心下叹了口气。
“看来姑姑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闻言,徐三花身子一僵,随即愧疚地别开了脸,“我……我以后注意。”
她声音沙哑,却难掩其中的小心翼翼。
苏晚想,在这一点上,这母女俩真的是一模一样。
“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晚无奈,却又不好把话说重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担心姑姑的身子,若姑姑总是这般郁郁寡欢,身子如何能好?大悲大喜,都是伤身的,郁结于胸,也同样能要人命。”
“如今甜甜还没找到,难道姑姑就要这么丢下她们姐妹去了吗?”
一听这话,徐三花的眼睛便越发红了,眼泪断线似的掉下来。
“是我没用,都怪我,但凡……但凡我能争气一点儿,甜甜她……”
徐三花捂着脸,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苏晚心下叹了口气。
“姑姑,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您当下紧要的,是赶紧把身子养好,只有您活着,他们姐妹才有靠山。”
“也只有您活着,日后她们才能过得好。”
“可,可……”徐三花哽咽的语不成句。
苏晚道:“姑姑,您什么都不用担心,闫家的事情,您不要担心,我和叔叔们会处理,至于甜甜,我们也已经托人再找了,您啊,只要好好养身子,把身体养好就成。”
“养好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还不是都一样……”徐三花捂着脸哭的伤心,话语凄然又自责,“都是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