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缓缓的抚过衣袖上繁复的金线制就的图案,粗粝的将指尖都带出了一丝疼痛来。
开口,也透着几分凉薄来。
君念之道:“父亲倒也不必替本宫开解,的确就是本宫与皇上提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君老夫人气极,颤颤巍巍的指着君念之:皇后娘娘,怎么能够不顾全君家的体面?娘娘的生母,就算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贱妾终究是贱妾。让妾室如宗祠,这说出去,岂不是将君家的脸面给丢尽了吗?”
君念之话语,潺潺如水:“君家的脸面?与本宫又有何干?”
君念之道:“本宫能够一路走到今日,本宫难道有依仗过君家的任何人吗?是父亲在本宫无助的时候,给予了本宫一丝温暖。还是祖母知道母亲和姐姐有心磋磨与本宫,却也作壁上观,甚至觉得本宫逐渐脱离了老夫人的掌握,而恨不得让本宫直接命丧府中呢?”
君老夫人和君易槐听着,脸上皆是青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上话来。
君念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所以,本宫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本宫。现如今本宫还认这个君家,已经算是全了君家最后的体面。若是老夫人和父亲,还要与本宫再多说些什么,便还是省省力气吧。”
哐当——
一支青花瓷的双耳瓶摔在地上,硬生生的碎了一地。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
君老夫人恨不得指着君念之的鼻子去怒骂,但这也已经是她目前能够做的最大限度了。
君念之首先是皇后,再是君家的女儿,若是君念之不顾全最后的体面,要追究她的不尊之错,她甚至都寻不到辩解的。
而且她也很可悲的发现,她和君易槐是相同的人。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却不能不在意整个君家,也不能不在乎君家的几个小辈。
还有三个刚刚长大,勉强能够走路的孩子。他们才是君家的未来,君家的希望。君念之如今这么得惠安帝的喜欢。
仅仅用了几个月,便是达到了寻常秀女,一辈子也企及不到的高度。
她再怎么不愿意,也需要君念之替君家的未来铺路。
君念之笑了笑,向着丝雨道:“去给老夫人拿些下火的凉茶过来吧,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怎么能够这么大动肝火呢。”
她看着君老夫人和君易槐眼中的隐忍。
她也挺愿意瞧着,现如今这一副看不惯她,却又无可奈何的画面的。
君念之心中想了想,他们对自己抱有了极高的期望。
只是……太可惜了,她此次回来,却是抱着要将整个君家给葬送的念头回来的。
这个让她失望透顶,没有一丝温情的君府,留与不留都是不重要了。既然是这样,那便将他给毁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