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一下心绪,便是走出了屋子,刚刚是走到了院子,便是瞧见黎父正在院子中站着,看那模样似乎是等了许久了。
黎思楠拢了拢身后的大氅,极为淡然的走到了父亲的身边,简单的行了一礼:“父亲,如今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这般站在屋外,难道不怕冻坏了身子吗?”
黎父闻言,面上浮现几分喜色:“你自从嫁到四皇子府中之后,今日还是第一次回府。为父与你本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瞧见你与你哥哥有事情相商,也是不便太过打扰,只等着你有空了之后,再与你说说话便是。”
这般温顺言语,却也没有消融掉黎思楠面上一丝一毫的冰寒。
“是吗?”浅浅的睨了黎父一眼:“那让我猜猜,父亲此番一开口,只怕为的就是哥哥的事情吧?”
被挑破,黎父干脆也没了什么遮掩,言辞急切道。
“如今咱们府邸好不容易能够眼瞧着有些指望了,你说什么也是要拉你哥哥一把啊。你哥哥如今现如今却是个七品的小官,若是没有那四皇子的提拔,想要飞黄腾达,又得等到何时的年月去了?你身为府中的长女,你怎么能够狠的下心啊?”
雪静静的在空中缓缓的飘荡着,一些细微的雪花落在了黎思楠绣了寒梅的大氅之上,风一吹,那梅花仿佛都要随风吹走了一般。
天很冷,呵出的气,在空中都能看见白色的雾。
黎思楠笑了,唇边艳红的唇脂仿佛是给一朵寒梅在黎思楠的唇边禅房一般。
“父亲说我狠心?最狠心的难道不是父亲你吗?”黎思楠的笑愈发的冷冽:“又想求生,又想求富贵。这世道那里能够将好事全部都给占了去呢?”
“当初,瞧出来皇帝要收紧朝中官员手中的兵权。父亲位居高位,却也是急流勇退。若不是我舍弃了自身,来为父亲创造条件,父亲难道要去牺牲哥哥不成?”
“为了不让皇帝心中生疑,那装病的汤药,几乎日日都是送入我的院中。我一碗接一碗的喝着,又何曾说过一丝一毫的抱怨了?”
“就是为了保全家族,我的身子也是被那汤药给弄坏了,终生怀不了子嗣。”
“我为整个黎家付出了这么多,我何曾听到过父亲与我有一丝一毫的关切和慰问?一开口便是哥哥,那我算什么?我只是父亲用来为哥哥铺路的垫脚石吗?”
这么多年的怨恨,黎思楠一直埋藏在心中。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她一手保全了黎家,也有着要将黎家再度重归荣光的责任。
可是黎父的种种,却是让她寒了心。这也是她自从嫁到四皇子府中之后,她几乎是不怎么回黎府的缘故。
黎父也是知道自己一时逼迫的太紧了些,原是准备再解释一番。
黎思楠已经略显疲态的摆了摆手:“好了,父亲也不必再多说了。黎府曾经的荣光,我必然会替父亲给挣回来的,哥哥的事情我也会操心一二的,你若是真的有这闲情逸致,倒是不如日日在菩萨面前替我烧几柱高香,保佑我能够事事顺心,才是更真切些的事情。”
说罢,抬眼看了看天色。
“今日时候也是不早了,四爷难得不上朝在府中处理公务。女儿便是先回去了。”
“父亲年迈,身体也不好,不必相送了,在府中待着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