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点了点头,曾经的神医苏家,在杏林一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却忽然间的颠覆,满门抄斩。杏林一脉,对此也感慨了许久,再听闻起曾经只有苏家会的滴血验亲,也是不无感慨。
大夫向着君易槐拱了拱手:“君大人,若是要用滴血验亲的话,空有损害子嗣遗体的可能。君大人还请思虑一番,若是君大人愿意,小人便可为大人施行滴血验亲。”
“做吧。”
人死如灯灭,对于往生之人,的确应该顾及最后的体面。不过君家的清白却污蔑不得。
这孩子若真的与他无关,那么这孩子便是戴在他头上的一顶绿帽子,是他抹不掉的耻辱。
遗体有损,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夫点了点头,从随身的医药箱中取出了银针。
其中,一根长,一根短。
在管家,将滴血验亲的东西准备好。大夫也是将那根短针刺入了产婆手中抱着的孩子身体之中。
不足满月产下的孩子,身体本就气血不足,所以用寻常的取血方法,是不可能从体内取出血液的。所以这一根,刺入的也不是婴儿的寻常位置。
而是直直的刺入了正心口的位置。
下针的尺寸与力道皆有讲究,在大夫将针重新取出来的那一刻,一滴殷红的血从心口出流了出来。
产婆见状,忙不迭的,将那一滴血滴入了盛着清水的碗中。
再看向君成弘,那逐渐接近的大夫,在他眼中只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不断的挣扎着,哭嚎着。
“放开我,放开本少爷。你们这些贱人,也敢这样压着本少爷。”
“本少爷,要你们的命。快些放开我。”
“啊啊啊,放开我。我不要做这见了鬼的滴血验亲。”
君成弘的挣扎,无人在意,只让君易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开口道:“都给我将大少爷按住了,谁要是让大少爷挣开了,也不必活了。”
几个家丁,听着身形不由自主的一颤,手上更加的用力了一些。
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上来,将君成弘整个人给淹没,他瞪大了眼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刺破了指尖,一滴血珠从指尖缓缓的溢出来。
那滴血落入水中。
大夫,将盛着两滴血的水碗,放在了众人面前的桌案前。
所有的下人都低着头,明白该看的可以看,但是不该看的可千万不要看。这宅子中的争斗,最好避开些,不然怎么死的都是不知道。
大夫抹了一把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君大人可仔细瞧着这两滴血。若是并非父子,那么这两滴血便不可相融。若是两人当真是父子,这血便是会自然的融在一起。”
君易槐站在那里,听完之后,目光再没有从那个碗上移开。
两滴红色的血珠,在水中缓缓的交融,逐渐结合,直到融为一体。
君易槐愣愣的站在那里,即便所有的证据都指正了这一切,他还勉强的抱有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