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地走到了僻静的拐角。
  厉司焰先出了声：“三哥, 你有点过分了。”
  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岂会是有点过分这么简单。
  他说的委婉, 多少给他留了脸。
  棠颂不在乎这点脸面，只说：“这就过分了？那我要做点更过分的事，你要怎么办？”
  没得办。
  他不能将他的心思公之于众, 甚至还要帮着遮掩。天知道真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他会疯成什么样子？棠家两兄弟不也是忌惮着这点，才放任他至此？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暂时没人想去打破。
  厉司焰握着拳头, 忍下挥出去的冲动, 冷了声音道：“三哥这是在作死！”
  “哦, 作死？你要弄死我？”
  “不敢。”
  他冷笑着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就走。事实上, 没必要跟他逞口舌之快。等棠宝高考结束了, 相信谁都希望他把人带在身边。本来他还担心过于亲昵会让棠家两兄弟不爽，但现在，完全没必要了。也许棠颂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他在帮自己。
  呵，没脑子的蠢货！
  现在没脑子的蠢货想着厉司焰的那抹猖狂不屑的笑就生气，什么玩意儿, 敢给他甩脸子。如果不是今天宝宝高考, 绝对能动手不哔哔。他心里一股暴力在血液间窜动着，但只能狠狠压住了。
  他们一前一后回了包厢。
  午餐没多久结束了, 棠宝还有考试，要早点过去。
  下午考了数学，棠宝的弱项, 多少有点紧张。不过，看到卷子的那一刻，紧张的心情就消失了。倒不是她心里因素有多好，而是她发现题目都是她擅长的，好几道题还出现在卓越给的资料里。是她太幸运了吗？还是卓越给的资料有猫腻？
  棠宝没时间多想，一心刷刷做题。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流逝的很快，等结束了，她长呼一口气，露出了一种大解放式的的笑容。
  不，还没到彻底解放的时候。
  第二天考英语和理综，一如昨日的顺利。
  彻底结束时，她走出考场，外面闹哄哄的，考生们开始扔书、尖叫，她看着他们嬉闹，心里有点羡慕，做不出来那般浑然无状的事，只是伸开手臂，像是在拥抱久违的自由。不是身体上的自由，而是思想上的自有。从今天起，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会有写不完的试卷、看不完的书了。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心里满满的喜悦，还有种想要来场狂欢的冲动。
  而狂欢怎么能少得了卓越？
  他这种人机敏、聪慧，一眼能看穿人的心思。所以，他就带她去狂欢了。
  棠宝不知道他是怎么溜进考场内，又是怎么找到她的，总之，她在他出考场前，把她带走了。他们坐上机车，开去了一家酒。
  酒保还是那个漂亮小姐姐，见他带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冷声警告了：“卓先生，诱拐未成年可是犯法的哦。”
  这个时间点，天没黑，酒还没开张，人比较少，她一出声，零星的客人都看了过去，露出一种看“禽/兽”的眼神。
  卓越：“……”
  他心里大呼冤枉，面上忙解释：“姐姐说什么呢？这是我妹子，亲亲的妹子，今天高考结束，所以带她来玩玩。”
  棠宝确实来玩玩，长这么大还没进过酒，所以看什么都觉新奇。她水亮的眼眸四处乱瞄，这家酒不大，但装饰的很有情调，不远处的舞台上，还有人低头弹着吉他，低沉，温柔，舒缓的曲调，让人不自觉放松。
  内光线有点暗，但暗色在这个特殊的空间就成了让人静心又觉安全舒适的颜色。人们在白天戴上面具，只有在晚上，在黑暗里，才敢释放自己的真实情绪。
  酒柜上一排酒，台上更是一排五颜六色的酒，还闪着光泽，诱人品尝。
  棠宝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上面，还咽了下口水。
  卓越坐在台处，看到了，笑着说：“姐姐，给她调杯适合她的。”
  酒小姐姐点头，纤细葱白的手指上下翻舞，没一会，推过去一杯淡红色的酒：“这酒叫‘少女之心’，尝尝怎么样？”
  像是果酒，甜甜的，很好喝。
  棠宝小口抿着，嫣红的唇角噙着笑，漂亮的眉眼微微弯起来，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等喝完了，她还没喝够，眨着会笑的眼睛说：“姐姐，再调一杯呗？”
  酒小姐姐看向卓越，后者点了头，她便又调了一杯，淡粉色的酒液，散着柔和的光芒。
  棠宝接过来，喝了一口，依然是果酒的味道，但很柔和，香润，“这杯叫什么？”
  “嗯？就叫‘春暖花开’。”
  她临时起了个名，但这名实在很美。
  棠宝喝了两杯“春暖花开”，还没喝够，但酒保小姐姐也不调了，笑说：“妹妹啊，这酒后劲大，多喝伤身。”
  一个酒保还劝别人少喝酒？
  卓越听得哈哈大笑：“小姐姐，你这太会怜香惜玉了？”
  酒保小姐姐推过去一杯威士忌，笑意魅人：“我向来看人酒量劝酒，你们男人自是牛饮！来，她不能喝的，都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