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祸临头(2 / 2)

        “皇上是指凌夫人……”德奂知道,这段日子,皇帝的心就没从凌夫人那收回来。但凡是有那么一点功夫,就都在思量这件事。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自然。”皇帝有些不悦,道:“除了小英,还有谁有资格做朕的皇后!”

        “奴才多嘴了。”德奂讪讪的笑了下。“皇上待凌夫人如此深情厚谊,自然是很好的。可是这件事也要看凌夫人自己的意思,且太后那边……”

        皇帝微微点头:“是啊,若旁人想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子,都轻而易举。哪怕是娶个没了丈夫的孀妇,也用不着理会世人的眼光。可偏偏是朕,说出来也是堂堂的九五之尊。却连想要和自己心仪女子携手白头都是奢望。”

        德奂是真的不明白,那凌夫人到底有什么迷汤,能把皇帝灌的如此痴心。

        “罢了。青鸾宫收拾的怎么样了?”皇帝回了回神,问:“你可去看过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收拾利索了。一应的东西也都摆放安顿好,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既要华贵又浑然古朴。想必凌夫人一定会喜欢。”

        “嗯。”皇帝满意的点了下头。想起小英温婉的模样,心口里的温热又慢慢的溢出来。等明天收拾了宓夫人,这宫里的女眷们就该明白后宫的风是怎么吹的。

        但凡是要对小英不利的,就只会和宓夫人同样下场!

        入了夜,凌烨辰才悄无声息的进了凌夫人的房间。

        “娘,刚收到风声,皇上打算除掉宓夫人。”

        凌夫人披了件衣裳,掀开幔帐从床上走下来。“你怎么看这事?”

        凌烨辰沉默片刻,才道:“我总觉得对你下毒的,不是她。斋堂放火的确实是她。”

        “我是问你,觉得留着这么个人对咱们的更有用,还是……”凌夫人一改往日的柔和,眉目忖了些许锋利。

        “自然是死人比活人有用。”凌烨辰毫不犹豫的说。

        “是啊!”凌夫人略点了下头:“那就别理这事好了。”

        “可是我听说一件事……”凌烨辰也是为这件事犹豫不决,才会这么晚还过来。

        “什么?”凌夫人鲜少见他这么不干脆,心里好奇。

        走上近前两步,凌烨辰幽幽道:“听说皇上原本是能赶回来的,可就因为宓夫人从中安排,才使皇驾晚归两日。若在平日,晚归两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这一回,却给韦贵妃争取到杀害苏贵妃的最好时机。据说是连太后的耳目都避开了。”

        “你是说害死苏荷,宓夫人也有份……”凌夫人的眸子慢慢的黯淡:“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苏荷如何能不明白。我只是纳闷,她究竟是太相信皇帝了,还是这些年挣扎的累了,竟在这时候忘了防备。可惜啊!”

        门外,腾芽端着药,僵僵的站着。

        里面的对话,她竟然都听清楚了。

        原来宓夫人也有份害母妃。即便父皇现在要下手杀她,也不是为母妃报仇。这口气,她怎么能咽的下去。

        “外头有人……”房里没有点灯,月光撩人,凌夫人看着门外有那么个瘦弱的身影,眉心微微蹙紧。凌烨辰旋即转身,三两步将门敞开,只看见腾芽满脸迷茫的立在外头。

        “这么晚,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语气很不好,似是生气了。

        他当然生气了,因为他是自己走过来开的门。要是叫别人撞见,可真是得杀人灭口才能解决。“我给夫人送药。”腾芽收了收心思,端着药碗走进去。

        凌烨辰迅速的关上了门。

        “送药需要这么晚吗?”凌夫人并没生气,只是诧异的看着她。

        “是长姐说夫人身子弱,得多补补。所以她回宫去歇着之前,让我炖好这碗药汤。”腾芽皱眉:“我本来是想放在房门外的药炉上热着,等明早再端进来。可来的却不是时候。”

        “你都听见了?”凌烨辰的语气有些急。

        “嗯。”腾芽勾唇一笑:“这周围的几间厢房都空出来了,父皇怕打扰凌夫人休息。可秦顺容却让我挨着你们住。就算我在房里睡下,你进来我也能听到声音。”

        凌夫人打开了她端着的药壶盖子,果然是才熬好的,药气浓郁还特别烫。“你明知道腾玥是故意针对你,你还那么听她的话?”

        “人在矮檐下,我不能拒绝。”腾芽勉强的挤出个微笑。“既然夫人醒着,不如喝了汤药再睡。”

        凌烨辰配合的走到桌边,摸到火折子点了一盏烛灯。

        腾芽把药倒在碗里,端去给凌夫人。

        “明早,我想去送一送二姐。”她温和的说。

        “你想干什么?”凌烨辰皱着眉头问:“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就别惹事。”

        “我只是想去送一送她。毕竟我们几个姐妹,她是第一个出嫁的。公主出嫁,一定很风光吧。若是不去看热闹,岂不是可惜。”

        “可是皇上没说过你能离开望宫。”凌烨辰凝重的提醒了一句。

        “可是父皇也没说过我不能离开望宫。”腾芽微微一笑:“就看你肯不肯帮我。”

        凌夫人看着这个丫头,思绪却回到了小时候。她记得苏荷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性子。想做的事情,不管谁拦着她都要去做。胆大又细腻。

        “凌夫人,你就让我去吧。”腾芽不和凌烨辰多说,反而是转过脸看向凌夫人。“只要夫人点头,父皇一定会答允。我只是去看看热闹,绝不闹事。”

        “好。”凌夫人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娘……”凌烨辰顿时一愣:“您怎么能让她去呢!”

        “她也不能一辈子都留在望宫啊。”凌夫人微微一笑:“若这回走出去,皇上没有动怒,那她往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也算是沾这对新人的光了。”

        “多谢夫人。”腾芽笑眯眯的说:“小厨房的东西还没收拾利索,那我先出去了,夫人用完药早点歇着。”

        目送了腾芽出去,凌烨辰吹熄了房里的烛火。“娘,您真的让她去?”

        “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她都听见了。她是苏荷的女儿,就算我不答应,她真的能不去吗?”凌夫人喝完了手里的汤药,抹黑放在一旁。“你也去歇着吧。”

        “好。”凌烨辰没再多言,确保外头没人他迅速的出了房门。

        腾芽是去了小厨房,但是并没有收拾什么东西。反而是径直走到挨着厨房的那间小屋。今晚是小皮子当值。

        小皮子睡得正香,忽然有人走进房来,吓得他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谁!”

        “是我。”腾芽比划了个噤声的收拾。

        揉了揉眼睛,小皮子压低嗓音问:“三公主,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有没有人能送消息出去?”腾芽低声的问。

        “三公主想送什么消息出去?”小皮子和白公公早有筹谋,望宫里外的确是有不少自己人。就是为了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好应对。

        “你告诉白公公,让他转告宓夫人,只四个字。”腾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

        “哪四个字?”小皮子谨慎的问。

        “大祸临头。”腾芽卷起唇角。

        “好,奴才这就去。”小皮子虽然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事,但还是很利落的去办。

        他走之后,腾芽就迅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宓夫人听到这四个字,会有什么反应。

        是迫不及待的找人追查消息的来源,还是马上向母家求助。又或者,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同伴的罪证,再拉上几个垫背的。反正父皇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她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垂死挣扎。

        想到这些,腾芽心里就舒畅许多。

        “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美好的东西。”凌烨辰的声音虚幻而空灵。

        腾芽还是被吓着了,拧着眉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房里的光线很暗,为了能挡风,窗子用布遮住了。一时间,她没发现他在哪里。

        “都这么晚了,你到我房间做什么?”腾芽有些不高兴。

        “想知道你会干什么。”凌烨辰有些后悔:“我不该把这事情说出来让你听见。”

        “我得谢谢你。”腾芽觉得自己有点笨:“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母妃盛宠,这宫里想害她的绝不会只有韦贵妃一人。”

        “你已经很不错了。”凌烨辰微微叹气:“能活到现在,着实不易。”

        “如果你少害我一点,我会活得更好。”腾芽说出了心里的大实话。

        “我是在帮你。”

        “是么?”顺着他的声音,腾芽走了过去。这人居然厚脸皮的躺在她床上。“你自己的房间不好睡么?”

        “明天我陪你去九重殿吧。就当做是去向二公主赔罪。”凌烨辰没理会她的话,反而又说:“毕竟我弄伤她的手腕,这大好的日子,我总得去致个歉,再贺个喜。”

        “随便你。”腾芽不想觉得他是为了自己才要去的。

        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狠起来连她的命都不顾。哪里会这么好心。

        “你不想再问我点什么?”凌烨辰隐约看清她的轮廓,唇角浮现一丝笑容。

        “不想问。”腾芽只是觉得累:“我就想好好睡一觉,毕竟明早还得去九重殿呢。望宫住的久了,我都快要忘记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凌烨辰爬起来,自觉的走出房去。

        腾芽跟在他身后马上拴住了门。听见外头确实没有动静了,她才安心的爬上床铺。

        她知道凌烨辰想让她问什么。不就是他怎么知道宓夫人的事么!

        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凌夫人在斋堂千辛万苦的熬了八年。这八年,想必早将整个皇宫都摸透了。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九重殿就迎来了喜庆的一天。

        高高的红灯笼将整个宫殿映亮,堪比日出东方般灿烂。红毯铺就,鲜花遍地,随处洋溢着喜庆与美满的气息。

        宫人们鱼贯出入,为公主打点随行的嫁妆。

        “夫人,公主正在梳妆,就快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禾平强忍着心里的惶恐,努力的扮出笑脸。

        “等一下就去。”宓夫人双手捧着温热的茶盏,才勉强能从杯盏上获取一点温热。“怎么样,去打探消息的人可回来了?”

        “还没……”禾平其实想说,既然宫里都传出那样的话来了,还非要看乱葬岗的尸首做什么?倒不如早点应对。可她并不敢说,这个时候,帮不上忙就算了,她也不敢添乱。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懒怠!”宓夫人生气,憔悴的脸上透着厌倦。“那宫里的消息可打探出来了?到底是什么人传那样的话?”

        乐平及时的进来,算是给禾平解了围。

        那四个字传的稀奇,竟然也查不出由来。

        “夫人,三公主来了。”乐平脸上显出担忧:“外头的戍卫本想把她给打发了,可随行的还有凌皇子。说是为了之前弄伤二公主的事情特来致歉。还带来了凌夫人给二公主准备的贺礼。”

        “收下贺礼,请凌皇子进来。”宓夫人故意不提腾芽,她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那个扫把星。太晦气!

        “可是……可是……”乐平为难不行。

        “可是什么?”宓夫人没有好脸色:“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么?什么都指望本夫人亲自去?”

        “夫人,您别生气。”禾平连忙道:“想是凌皇子行动不便,所以无法一个人进来。又或者,凌皇子根本就是为了陪三公主才会过来。皇上可没说过允许三公主擅自离开望宫。有了这个陪伴,那就又不同了。”

        深吸了一口气,宓夫人觉得这话有些道理:“让她进来吧。只是别去腾珠那儿,领她过就是。”

        “诺。”禾平迅速的退了出去,心里还纳闷呢,大好的日子,夫人干嘛这么生气。

        不多时,腾芽就推着凌烨辰走了进来。“腾芽给宓夫人请安。”

        “见过宓夫人。”凌烨辰虽然坐着,却也彬彬有礼。

        “免了,这大喜的日子,难得你们过来。”宓夫人早已调整好了脸色,温和的看着她们。

        “我娘让我送了些礼品过来,都是寻常之物,还望夫人不要嫌弃。”凌烨辰将礼单呈上,脸色有些不自然:“那一日是烨辰冒失,误伤二公主,还请夫人恕罪。”

        禾平接过礼单,呈于宓夫人手里。

        余光飞快的扫过礼单,宓夫人的笑容深邃许多:“替我多谢凌夫人一番美意。”

        这哪里是什么薄礼啊。这上面写的可都是好东西。

        有些别说她这里没有了,恐怕连韦贵妃处都未必有。足可见还是让皇上心疼着好。

        “还请夫人恕罪。”凌烨辰显出不自在的样子:“烨辰不惯这样的热闹,就先告辞了。”

        “也好。”宓夫人松了口气,想着他们只要不过来闹事,也就算了。“禾平替我送一送。”

        “诺。”禾平连忙走过去,准备送三公主和凌皇子一道离开。哪知道她刚过去,三公主就让开了身子,那意思是让她推着凌皇子离开。“三公主你……”

        腾芽笑着走上前,眸子里闪过暖意:“芽儿好久没和宓夫人好好说说话,等下也想送二姐上花轿,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陪一陪夫人。”

        这话让宓夫人心里很不痛快,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你的好意,等下我自会转告你二姐,只是……”

        “我想起四个字来,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光景最好不过。”腾芽宛然一笑,果然瞧见宓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禾平,你先送凌皇子回去吧。”宓夫人听见“四个字”的时候,一下就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三更半夜的,好不好的竟然有人送这样的话来。闹得她脑袋疼了一晚,不得安宁。

        “乐平,去给三公主准备些糕点,在外头等我传唤。”宓夫人支开了身边的人,待门关好,她才卸下脸上的微笑。“你这丫头,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可别告诉本夫人,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是你故意为之。”

        “夫人睿智,芽儿的小小心思当然逃不过你的双眼。”腾芽笑起来特别甜,与她的心思一点不符。

        “你敢诅咒本夫人,就不怕我追究起来?”宓夫人脸色清冷,显然是动了怒。

        “夫人为何以为我是在诅咒您?”腾芽一脸的莫名:“我只是好心想把这消息告诉你。让你今早防范。”

        “哼,谁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宓夫人恼火不已。“我念在你才失去母亲,不和你计较。往后这样的话,本夫人再不想听见。你赶紧走吧!”

        “夫人何必心急呢。”腾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往后你想听见,恐怕也难了。您信不信,二姐前脚走出九重殿的门,您后脚就得下黄泉了。这九重殿以后也再没有这样风光的光景,我之所以这时候过来,就是想再看一看。”

        宓夫人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腾芽面前,高高的举起了手。

        可惜那个耳光还没抽下去,就被腾芽一句话僵在半空。

        “父皇没能赶回来陪伴我母妃,是因为你特意安排耽搁了两日。对吗?”

        看着她紧锁眉头的脸,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宓夫人的手竟然发颤。“胡说。皇上何时回宫,岂是我可以安排的。”

        “父皇何时回宫,全凭圣意,的确是夫人安排不了的。可是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只是安排了一些事,让行程耽搁了两日。”腾芽扬起脸,看着她青白交加的面庞,冷冷道:“也是因为这两日,韦贵妃避开了太后的耳目,将我母妃害死。就连我那个可怜的弟弟也没能活下来。所以,您稍微安排一下,两条命就没了。而我却还在九重殿大难临头之际,给你送消息。宓夫人,如此说来,是你欠我们母女人命债。怎么?债不打算还了,还想着要动手打我?”

        “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宓夫人放下了扬在半空的手:“是谁告诉你的?”

        腾芽没有回答。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宓夫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里就有了答案。“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凌夫人对不对?”

        “是谁,真的要紧吗?”腾芽拧着眉头,看着她濒临崩溃的表情。“我母妃临走的那一日,估计也是你现在的这种心情。她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她肚里的孩子。她甚至想过要向敌人乞求,保全她的孩子,可是你们没有给她机会。那两日,她心里一定很苦,就像你现在一样。”

        不等宓夫人开口,腾芽走近她一步:“我是不能亲手为母妃报仇,但是我可以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更折磨。”

        “你这丫头,小小的年纪竟然这么刁毒。我早该劝韦贵妃杀了你。留下你这样的祸害,只怕才会后宫不宁!”宓夫人的语声都走了音,尖锐刺耳,让人难受。

        “我的刁毒,远不如你们。”腾芽平静的看着她:“不然我就该设法阻止你女儿大婚,从她手里把冯子珏夺回来。让她成为盛世第一个还没进门就被夫家悔婚,且贞操不在的公主!”

        “你敢!”宓夫人的脸轰一下红了,眼睛也跟着怄红了。“你敢做伤害腾珠的事情,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放心,我又不是你。”腾芽冷蔑的看着她,语气微凉。“我没有你那么狠心。你自己的罪孽,你自己去受。不必叫你女儿担着。”

        说到这里,腾芽才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她拍了拍手,无畏的转过身去。“那我就不跟你在这里废话了。女儿出嫁,宓夫人一定有很多事情要操持,临终前也总得好好交代交代。”

        不等宓夫人回过神,她自顾自推门而去。

        禾平进来的时候,宓夫人跌坐在地上。她有心想把韦逸霜做的坏事写下来,可转念一想,韦逸霜未必能被扳倒,可她的女儿却一定没有活路了。

        “禾平,你随二公主一并去冯府。”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禾平心慌的厉害,赶紧把她扶起来。

        “别管我,我没事。”宓夫人咬着牙,硬撑着自己站起来。“我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么个女儿。也亏得她是女儿身,只要相夫教子就好,不必为了权势而争斗。禾平,她性子冲动,又娇生惯养,未必能经住事,你在她身边多提点着些。遇到事情,千万要拦得住她才好。”

        “夫人,您这是说什么呢?奴婢自幼就伺候您,这时候怎么能离开您?”

        “你要是真心顾念我们主仆的情分,就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珠儿。”宓夫人紧紧攥住她的手:“我怕是大限将至,再不需要你伺候了。”

        “夫人……”禾平猛然回过味来:“是三公主对不对,一定是三公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对不对?夫人,您别担心,奴婢这就去好好收拾她!”

        “不。”宓夫人握住了她的手:“我是自寻死路,却浑然不觉。你就是杀了她,也无法挽回局面。何苦。禾平,答应我!”

        看着面无人色的宓夫人,禾平哽咽的点头:“夫人的吩咐,就是粉身碎骨,奴婢也一定会做到。”

        “那就好。”宓夫人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道:“赶紧替我梳妆。我要看着珠儿出嫁。”

        “好。”禾平哭腔答应。还没转过身去,就被宓夫人抓住了手腕。

        “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让腾珠知道这件事。”宓夫人死死的瞪着她:“我不要报仇,我也不要她去查什么真相。我只要她好好活着。你必须答应我!”

        禾平哭着跪在地上,连着叩首三下:“奴婢绝对不让二公主知道。请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豁出性命去保护二公主,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宓夫人握住了她的手:“禾平,把我那个收藏贵重东西的盒子也拿走,留着也是便宜了别人。”

        “知道了,夫人。”禾平真想放声大哭,却要在这样喜庆的一天忍住眼泪。

        “好了,好了,替我梳妆吧。”宓夫人微微一笑:“用那套华贵的红宝石首饰。”

        “诺。”禾平替宓夫人梳妆的手,不停的哆嗦。这种生离死别的时候,心像是被什么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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