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萦绕着东方香料的气息，一伸手便能触碰到狭小空间的边界，也因此，西莉亚能确定感觉到的只有卢克。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动作。
视线受阻，这些知觉便加倍敏锐。每一丝刺激都是未知的，令心跳令呼吸一路狂奔。难熬的火从里向外烧起来，她不由紧紧咬住了嘴唇。
炽热视线里煎熬的火焰愈加嚣张地乱舞，西莉亚花了很大力气才没出声。
他在她耳边低低一声笑。
她不由有些恼，到了舌尖的埋怨出口便支离破碎：“你……你……也别盯着我……”
他含住她的耳垂，意味深长地默了片刻，才低沉地道：“是你说可以惩罚你的。”
门这一边是喘息与断断续续的絮语，另一边却是安静的、无星无月的夜。
“卢克，我……”西莉亚抽了口气，声音不自觉软下来，“我难受……”
“你要我怎么做？”卢克语气循循善诱。
西莉亚难以启齿。下一刻，她低呼了声。
卢克的声音低哑而蛊惑，吐息好像还带了些潮气：“西莉亚？”
“你……你先停……”西莉亚感觉自己都羞得要哭出来了。
对方便真的留她独自在黑暗的火焰里煎熬。她默了片刻，终是忍耐不住，求饶似地低低唤他：“卢克……”
“我在。”卢克重新俯身覆上来，细细亲吻她的眉眼。
“我……我想要……”她咬了咬唇，索性心一横豁了出去，“我要你……”
对方的呼吸明显顿了顿，他的嗓音比方才更沙哑，却努力保持着克制：“以后还会不会自作主张？”
“不会了……这次是我的错……”她伸手想要揽住对方的腰，却碰到了……她不由僵了僵，而后不知怎么又是羞恼又是得意起来。
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煎熬难耐。
倒是难为他忍着伪装冷静，竟险些将她也骗过去。
她的笑声才出口便戛然而止。
房中的壁炉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几不可闻的响动轻而易举地被炉火的声响盖过去。
隐秘不发的这一阵动静过去后，西莉亚低低喘了口气：“你……还生气吗？”
“比起你……我更气自己。”沉默片刻，卢克抱着她坐起来，“我什么都做不到，帮不到你，我对自己的无能非常生气。”
西莉亚叹息道：“你对自己太苛刻了。”顿了顿，她的声音愈加低下去：“你陪着我就是最大的助力了……”
卢克哂然轻笑了一声：“但对我而言这还远远不够。”
“嗯？”她扶着他的肩膀站起身，背靠着实木柜内侧，抬手便要去解眼上的丝巾。
“我也说过，我很贪心，只是陪伴你还不够……”他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靠得更近，“我还想要更多。”
西莉亚仰头吸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埋怨：“的确不少……”
低低的笑声在她耳边滑过，他一手托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廓呼气：“站不住？”
片刻的寂静。
而后西莉亚才声如蚊呐地坦白：“有点……”
“那就别松手。”
遮目的丝巾被带下了大半，她透过微微濡湿的乱发眯起眼看近在咫尺的面容。
光线昏暗，她只分辨得出他依稀的轮廓。但他翠绿的眼睛比往常要更迷人，里头狂乱而迷醉的波动看一眼便几乎要将人掩死。
视线再往下。
卢克在她的凝视下不由别开脸，同时微微使劲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开。
西莉亚不由委屈又愤愤，作势要咬他：“刚才你看了我那么久，还不许我……”
卢克默了片刻，显然在思索怎么恰如其分地找回优势。他眼里忽然就浮上星点笑意：“我没不许你看，但看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忘。”
她不由想起了他惊人的记路能力，还有……她不由耳根都红了：“谁要你记这种事了……”
“我怎么舍得忘？”他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定定看着她，坦诚而热切地吐露想法，“比如现在，你就很可爱……”
西莉亚忙捂住他的嘴，却也因此险些滑下去，不由赶忙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两个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他温存地亲吻她，低低道：“西莉亚，我爱你。”
“虽然我现在才说有些晚了……”她弯弯唇，抬眸看进他眼里，“我也爱你。”
※
今晚之前，卢克一直很体谅她、一直主动迎合她的节奏。但这次，等柜门打开时，西莉亚连爬出去的力气都没了。
卢克披了内衫取了细麻的手巾回来，替她仔仔细细地擦拭。他又替她将衣服穿好，才将她抱出来。
刚才垫着的斗篷肯定不能再穿回去，幸而这本就是此前伪装修士时穿的那件，卢克这里还有件替代品。将西莉亚包严实后，卢克在门边将她放下来：“仆役还没起来，现在回去很安全。”
“走不动，”西莉亚直接扒住他的脖子不放，“抱我回卧室。”
卢克有些无奈地压了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