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温特声音的那一刹那, 陆乐晗的腿瞬间就有些软，想要站起来奈何腰上系着安全带，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对上那漆黑的眼眸，心跳犹如擂鼓, 慌张想要收回视线。

“路远。”温特的声音似乎累到至极, 随时都有可能叹息出声。

这一声让陆乐晗再不能低头，就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屏幕上的男人，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胳膊想要去碰触。

“对不起。”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怎么会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是我对不起你。

“我对你不好。”男人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跟他生活了那么久研究了他那么多微表情的陆乐晗一眼就看出来, 他在懊悔，他在愧疚。

陆乐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想要打开腰上的安全带但是手抖得不行, 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从来没有主动说这么多话：“路远, 我爱你, 也许现在这个结果是你乐意看见的。”

陆乐晗一愣, 什么结果, 哦, 是李桥刚刚跟温特达成协议，只要温特自愿进入黑洞，那么李桥就放陆乐晗一条生路。

明知道李桥的话不是那么可信，但是就像是当初的邱宁宁一般, 他别无选择，哪怕有一丝希望，有一线生机他也要试一试。

一种特殊的异样感涌上心头，突然陆乐晗情绪激动到不能自已，似乎手脚都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陆乐晗一把扯开身上的安全带，刚要站起来就被一边的李桥按倒在沙发上，使劲挣脱开冲着显示屏吼：“乐意个屁，乐意什么，温特，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被他抓过来的，你傻呀，你难道不知道当初我是自己跟着他走的吗。”

身后邱宁宁突然发话了：“温特，你要是有良心的话你就救了乐晗，当初是我让他跟我走的，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他被李桥抓进来，这一切的后果我愿意承担，但是你一定要救他，否则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陆乐晗瞳孔皱缩，猛地转身看向邱宁宁，失控大喊：“邱姐，你说什么？”

这句话就等于是直接让温特来送死，她想让大家同归于尽。

邱宁宁显得尤为平静：“乐晗，能出去一个是一个，在温特和你之间，我希望活下来的那一个是你。”

说罢还看了屏幕一眼，视线对上屏幕中温特的眼睛也没有胆怯，淡然地迎了上去，似乎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陆乐晗脑子一懵，突然想到刚刚问的那几句话。

乐晗，你不欠我，我的心愿会达成的。

颤抖着胳膊指着邱宁宁突然大声说：“你也想要温特死，邱宁宁。”

李桥在旁边不耐烦地提醒：“温特，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我现在就导入数据，要是你进了黑洞，我会放路远一条生路。”

陆乐晗看着李桥手上握着的东西，这东西他在温特的办公桌上见过模式图，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大致上还是认得出来的。

这是一种控制神经中枢的高级系统，使用者将自己需要做到的事情编写成程序输进去，然后再通过数据传输的方法转移到大脑中，若是违背诺言的话，则会一辈子饱受这道程序数据的折磨，只是没想到这件高科技在短时间内也制造成功了。

陆乐晗整个人冲过去扒在控制台上，突然指着屏幕就声嘶力竭地喊：“温特，你给我听着，你不是说以后都听我的吗，你要是敢按照他说的做，我这辈子，不，下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李桥在后面使劲拽都拽不住他，面上讶异万分，说：“你不是应该没有力气......”

陆乐晗懒得搭理他，只是冲着显示屏上的男人喊：“温特，你看看他们能不能控制得住我，你不要被他们骗了好不好。”

接着声音又变得无比温柔，“你别去，你先回去等我好不好。”

背后邱宁宁的声音再度响起：“温特，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备而来的，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也是在震荡的气流中，若是一个意外可能就会不小心舰毁人亡。”

陆乐晗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而再再而三开口的邱宁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本只是想利用李桥帮助邱宁宁实现她的愿望，没想到最后去反倒是被李桥利用威胁温特，不过李桥可能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猎人竟然是邱宁宁，她竟然想要这里所有的人死。

现在的陆乐晗反倒镇定下来，一脚踹开还拽着自己衣服的李桥，厉声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她要我们同归于尽。”

李桥瞪大了眼睛看陆乐晗，似乎是完全不相信，甚至还笑出了声音：“怎么可能，她也在这艘飞舰上。”

陆乐晗冷冷看她一眼，转头看向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邱宁宁冷笑：“你问问她还想活着吗？”

李桥蓦地松开了手，一副被雷劈到了的样子，慢慢转头去看邱宁宁。

此时的邱宁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在刚刚的烟盒里抬出一根烟兀自点上，吹出一个标准的圆形烟圈，敲着二郎腿无所谓说道：“乐晗，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陆乐晗一愣，转而嘲讽似的说：“邱宁宁，我觉得你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邱宁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自顾自说：“乐晗，我什么都不管，即使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陆乐晗看了一眼在旁边愣怔的李桥，严厉了声音：“妈的，听见没。”

李桥刹那间反应过来，毕竟是军人，第一时间就是去操纵操控台。

陆乐晗盯着屏幕那边半晌没有说话的男人，轻声说：“别动，等我。”

那男人沉默半晌：“路远，你究竟......”

陆乐晗抢着回答：“爱你，很爱你。”

温特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情绪。

心里平白无故涌出一阵酸涩感，就好像是一只积压在心底今天被触发出来一样 ，眼泪不停地冒出来，陆乐晗伸出胳膊擦都擦不完，哽咽着声音说：“温特，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利用你，温特，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温特，我好想你，一直都好想你。”

温特坐在屏幕的那一头紧紧蹙着眉头。

就在陆乐晗打算继续深情告白的时候，李桥猛地站起来挡住两个人的视线。

还没等陆乐晗说话，李桥就直接冲向邱宁宁，咬着牙狠声问道：“你改了飞舰的设置。”

陆乐晗听得有些愣，自己今天还一直在控制台上研究，怎么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被改了。

那边邱宁宁被掐地一阵咳嗽，李桥还一个劲地在喊：“说，密码是多少。”

提到密码，陆乐晗心里一跳，在触摸板上点了两下，果然看到是路线被改了。

其实陆乐晗是不太看得懂地图的，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个代表自己乘坐飞舰的红点将要去往哪里。

只好一打着嗝一边抽噎着问：“你能不能看到我们这边的地图，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自从刚刚邱宁宁说出同归于尽的时候，温特的眼睛里就一直没有停止释放担忧的视线，现在听到有可能是路线被改了，也有些焦急，但还是尽量稳着声线指挥陆乐晗操作。

在温特的帮助下陆乐晗将两只飞舰远航连在了一起，那边的温特不知道在控制台上操作着什么，神色认真而专注。

陆乐晗看着那迷人的侧脸，不由得发起了呆，那种能够熟悉感在一次油然而生，伸出手想要去抚摸显示屏。

那边的男人突然抬起头，视线凌厉气势逼人，只是在看到陆乐晗的刹那周身气质温和，由内而外散发着和缓的气息。

陆乐晗看着他笑，问：“找到了吗？”

温特皱着眉毛：“路远，我不懂你。”

陆乐晗笑吟吟地回答：“嗯，会懂的。”

温特低头一秒复抬起来：“为什么？”

陆乐晗沉吟说：“我有一个不得不要做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心底有另一个告诉自己说陆乐晗，你要是不立刻告诉温特你爱他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温特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陆乐晗接着说：“它很重要。”顿了顿，“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它还是没有你重要。”

温特身形顿了一下，脸面上有一丝可疑的薄红。

陆乐晗乐了，几乎都要扒到显示屏上问：“之前跟你告白那么多次，为什么都没见你脸红过？”

温特认真地看着他，指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你之前说的话半真半假我知道，但是我从来都分辨不清楚你哪句真哪句假，后来我干脆就不分辨了。”

他从来都没有一次性说这么长的句子，喉结上下动了两分继续说：“你每次说爱的时候这里没有我，但是我想你就算利用我也会呆在我的身边，是我最后疏忽了。”

陆乐晗愣了愣，说：“你一直都知道。”

温特点了点头：“知道，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知道爱一个人的眼神不是你看着我的那样；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知道爱一个人的表现不是你对着我的那样，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知道你不爱我。

但是刚刚的你说这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

陆乐晗的眼泪又要掉下来，清了清嗓子佯装发怒问：“快点找找看，找不到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温特嘴角似乎几不可见地翘了翘，指着空中悬浮的一道光幕说：“我们距离不远，现在我就过去。”

陆乐晗点点头，还是有些痴迷地看着温特，现在他才发现这个男人对于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可以不关这个吗？”陆乐晗伸出右手指着显示屏划了一个大圈问。

“可以。”温特又变成了那个言简意赅的统帅，但是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他，陆花痴都觉得好帅。

009感受到刚刚陆乐晗的体内初始数据似乎拨动了一下，连忙输入程序打算分解出来，或者拷贝一份存在自己的数据库中慢慢研究，只是情绪数据波动太快，如果强行复制只会影响数据震荡，009狠狠心最终还是做了程序入侵进去，努力寻找跟情感有关的那几个字节。

这边犯着花痴，那边却还在争吵密码的事情。

停下与温特的交谈之后，陆乐晗才觉得有些吵，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李桥正逼问着邱宁宁让她说出更改路线的密码，这才从他们的口中知道要是再这样前进下去，必定是要开到黑洞里无疑的。

被李桥掐着脖子红着脸气都喘不过来的邱宁宁一声不吭，突出来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陆乐晗。

背后一阵凉风吹过，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忽的警觉这是在飞舰内，怎么会有风，连忙收回视线，现在的邱宁宁看一眼说不定以后连觉都不敢睡了。

陆花痴看着他男人埋头操控飞舰的样子，在脑海里问：“小九，我们之前真的没有一次HE吗？”

009想了想，还是回答说是。

接着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话。

【乐晗，你真的没事吧。】

其实陆乐晗在跟温特说完那句我爱你之后，心绪竟然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身体的各项指数也慢慢趋于平常，神经中枢的运作也不再震荡，已经初步判断脱离情绪激荡期了。

除了刚刚检测到的不正常的数据波动，一切都好，009的数据复制到一半被防火墙踢了出来，数据还可以再弄，可是中枢系统千万不能有事。

陆花痴捧着脸：“没事，只是在想都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世界了，怎么会没有一次修成正果的。”

009没说话，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刺激他，等到下一次数据情况完全稳定的时候再搞另一半的数据，自然也没有告诉他，你们不仅仅悲剧了，每次还都是以一种几乎决裂的方式悲剧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因为你造成的。

陆乐晗又问：“小九，我穿越之前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也不是啦，但是就是不太清楚。】

“没事，跟上次一样，你挑你知道的告诉我。”陆乐晗对自己的来历有些怀疑，这段时间每次他的情绪不对劲的时候总会有莫名其妙的画面或者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每当自己想要细细想的时候，脑海里却总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据我所知，乐晗你应该是原来世界的一个富商的大儿子，因为被自己的弟弟和男友背叛，精神恍惚之下撞车身亡，然后我刚好在附近寻找宿主，就把你的灵魂带去了系统专属房和你进行绑定。】

顿了一下，009抓耳挠腮地又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应该就是这些没了。”

009说的简单，但是陆乐晗深觉事情有些奇怪。

首先按照自己的性格来说，被弟弟和男友背叛不是应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怎么会出现因为精神恍惚导致失去性命的意外，这也太不同寻常了。

想了半晌还是没有什么头绪，陆花痴看着屏幕中的男人，手指不自知地在空中描绘着他的眉眼，另一只手轻轻按住自己心脏的部位，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好像记得你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

嘴角勾起一抹笑，算了，管他是谁，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温特突然抬起头来对上陆乐晗愣怔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问：“你.......”

陆乐晗勾着嘴角问：“怎么了，找到了？”

温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009就开始咋呼开了。

【乐晗，我刚刚发现你，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怎么了吗？”陆乐晗当然没有错过刚刚温特眼睛里的那点惊愕。

刚刚同样的数据又波动了，虽然很小但是好像温特看见了？009有点提心吊胆，它也不知道温特是谁，或者它也不知道温特那边是不是绑定了系统专门来阻止他的，不，自己应该还没有暴露，就算现在有所怀疑，只要不让它们抓到把柄它们是没有权利组织自己带领宿主完成任务的，只要再坚持几个世界就好。

“舱门能不能打开？”温特重新低下脑袋，手下不停地动作，头也没抬直接问道。

陆乐晗转身看了看已经原本已经快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李桥似乎是累了，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体夹在沙发和茶几的中间，这才没有因为飞舰的来回晃荡而移动。

“能不能打开舱门？”陆乐晗冷着声音开口，邱宁宁刚刚已经消耗了他最后的那点同情心。

李桥突然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过来抓着陆乐晗的胳膊看向控制台，问：“是不是他要过来救我们，他不是也在气流中吗，可以接头吗？”

不耐烦地拂下李桥的手，陆乐晗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厌恶，尽可能地不污染自己的眼睛：“你去试着开舱门，他说有办法就会有办法的。”

李桥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关心其他事情了，满心满眼就只是能够活下来就好，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要实现自己的价值，不就是想让大家恩呢狗狗看见同样优秀的自己。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活着，只有活着他才有可能做到这一切，即使出去之后什么都没有，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再重新拿回来。

再转头看向显示屏的时候，温特的眼神里带着狠戾以及浓烈的怒火，陆花痴问：“怎么了？”

温特嘴里吐出几个字：“那双手该剁了。”

陆花痴差点笑出声音，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李桥好死不死地又是一阵聒噪。

“你个臭□□，你竟然还设立了密码，说，密码到底是什么？”

陆乐晗皱了皱眉毛看着已经几乎被李桥戳到脸的邱宁宁，对着屏幕说：“稍微等我一会儿。”

说罢走到沙发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邱宁宁。

邱宁宁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乐晗，你终于......”

正准备说话，飞舰一个剧烈震荡，陆乐晗整个人就要向后褪去，慌里慌张伸出双手在空中虚抓两下，心跳一滞，一条胳膊被两只手紧紧拽住，身体前倾整个趴在邱宁宁的身上。

一边的李桥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体重大惯性强，被甩到舱门上后脑勺磕在舱壁凸出的装饰架上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没有了李桥，机舱内一下安静了许多。

静趴了一会儿，飞舰逐渐慢慢稳定下来，应该是度过了那处气流震荡最严重的地方。

陆乐晗看着身下的邱宁宁眼神异常的宁静。

那边传来温特震怒的声音：“路远。”

陆乐晗连忙爬起来，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紧紧抓着沙发的靠背以防再被突如其来的颠簸甩出去。

邱宁宁重新开始刚刚的话头，有些平静地说：“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在一起的，乐晗。”

陆乐晗静静地看着她，嘴唇翁动：“邱姐。”

邱宁宁眼神一晃，面色柔和下来，似乎是想到了那段安静祥和的日子：“乐晗，我真的爱你。”

“邱宁宁，密码是2525对不对？”陆乐晗勾着嘴角问。

“别猜了，你猜不到的。”原本以为他会说一些什么温情的话，没想到竟然真的只是想问出密码，邱宁宁沉了声音有些羞恼。

“只要你输错一次密码，这个飞舰就会直接炸掉，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陆乐晗从来没有在邱宁宁的脸上看到这么疯狂的神情，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利分叉，五官扭曲在一起，尤其狰狞可怕。

“我记得我说过我跟25这个数字很有缘，不管做什么只要是编码就会碰到25，所以之前在军中的代号就是25，那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你说25不是爱我的意思吗？”陆乐晗扶着沙发慢慢站起身子，不急不躁地挪到控制台前慢慢调出来控制舱门的那条程序，看着输入密码的那一栏，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抚摸，回过头来继续说，“邱宁宁，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你爱我，难道不是更想让我幸福吗，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我和你绑在一起？”

邱宁宁笑得凄厉：“陆乐晗，我看你才是搞错了一件事，我那么爱你，几乎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明明我对你那么好，温特他到底做什么了，他强迫你，打你，强行将你变成O，岂不是比我做的过分的多。”

“什么爱你希望你更幸福，我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更不能容忍你竟然爱上那么一个变态，却始终对这么爱你的我视而不见。”喊到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但是邱宁宁就像是要把自己内心的悲愤全部释放出来。

“那是傻瓜的爱情，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也爱我。”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几乎是同时陆乐晗就认定这句话一定是某一个世界温特跟自己说过的，他那么霸道，那么强势怎么放任自己不爱他。

嘴角慢慢上弯，看着屏幕里的温特坚定地说：“邱姐，温特爱我，强迫我，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他会关住我，囚禁我，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通过杀了我的方式留住我。”

温特在那边实时看着眼前的所有，在邱宁宁提到自己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就提了上来，他怕，他怕路远怪他以前做的那些事。

他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不对的，是错的，甚至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其他人的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但是自己就是忍不住，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跟其他人亲密接触，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活着的基础上。

温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一个人不停地说打断他的腿，折断他的手，砍断他的翅膀，让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时候就会有另一个人冒出来说不可以，不可以伤害他，但凡他出一点事，你该怎么办。

邱宁宁面容扭曲，手抖着就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但是越焦急越解不下来，最后只能无力地迸发出一道凄厉的哭声：“一样的，一样的，明明他也是在伤害你，明明他做的比我还过分，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为什么？”

陆乐晗转过脸认真地说：“好，你就当我前面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爱他不需要理由，爱怎么会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