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事8(完) (23)(1 / 2)

    以住吗?我和思觅有个空房子,loft式的,很大,你或许会喜欢,现在带你去看看?”

    司码想了想,他倒不会没地方住,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却有难度,“好,去看看。”

    程锦说的房子是夏树森的那个仓库。

    司码看着这个灰尘积了一寸厚的仓库,“你们其实是想让我帮你们打扫卫生吧?”

    程锦笑道:“你喜欢保持现状也没问题。”他把钥匙扔给司码,“二楼有个密室,地下室的入口在一楼的厨房里,你可以慢慢研究。你带了手机吗?”

    司码打量着仓库,“带了。怎么?”

    程锦道:“你可以叫些人过来帮你打扫卫生。我们就先告辞了。”他朝司码挥挥手,拉着杨思觅离开了。

    “好吧,再见……”

    几小时后,来参观司码新房子的同事们,人手一块抹布,满头大汗地抱怨,“今天真倒霉……”

    98、囚徒3

    李龙飞他们正聊着,从外面进来个狱警,他们停止了说话,那个狱警朝他们走来,他们便都立正站好,狱警问道:“有没有看到新来的人?头发挺长的那个。”他伸手在脖子边比划了一下。

    左都明道:“他刚刚从这里离开。”

    狱警点头,转身要走,但留下句话,“照顾他点。”

    “干警同志。”说话的是苏向红,李龙飞和左都明都不同声色地瞟了他一眼。

    狱警停下来,转回了身,“什么事?”

    苏向红也是一时冲动,他虽然和几个狱警熟一些,但这个狱警并不是那几人之一。他有忐忑地道:“新来的人是什么人?……我是说我们会尽量照顾他。”他把李龙飞也代表了,但李龙飞此刻也不可能呛他。

    这个狱警没冷脸,反倒是笑了笑,“什么来头不能和你们说,但上面的人说照顾着点。”

    苏向红胆子大了些,有些抱怨地道:“干警同志,他一来就动手打人,我们都没敢还手。”

    狱警微笑着看他,“你是在向我告状?”

    “不不,哪能呢。”苏向红连忙道,“就是想问问这位少爷什么时候走?”

    “少爷?可不是少爷嘛……”狱警摇头笑了一阵后道,“他应该也就在这里呆几天。你们忍着吧。”他轮流看着苏向红和李龙飞,“只要没人去摸他屁股,他应该也不会特地去弄死谁。”他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等狱警的背影完全消失后,李龙飞冷笑了声,“我对男人屁股可没兴趣。”他也转身走了。左都明和苏向红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苏向红咂巴着嘴,“切,都装个屁!”他当然也喜欢女人,但这里没有啊,而他并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但关于杨思觅,他真的对他的狠更印象深刻。

    “一来就打架?知道这里都有摄像头的吧?不过你现在选的地方不错,正好是死角。”

    杨思觅此时在操场上,他靠在墙边,看着他面前的狱警道,“你这张脸不错。”

    “是吗?这里人还太少,我不得不精心挑选一张有亲和力的脸,要在个有四五千人的监狱,我无论是张什么脸,都没人会注意到。”谢时有些得意地笑道,“我本来会比你先到,但被人拉去吃饭了,这就是当狱警和犯人的区别。”

    杨思觅道:“这里能用手机吗?”

    谢时道:“我查过了,这里的信号屏蔽器不好使,只是样子货,我猜这里有手机的犯人有不少,但这地方太偏,就算不屏蔽,信号也不会太好。”

    杨思觅道:“你带了手机吗?”

    谢时道:“你不会是想给程锦打电话吧?”

    杨思觅看着他。

    “不会吧你?”谢时小声哀号,“这才刚过来几个小时?你说这操场上有多少监区长、副监区长、队长等人的眼线?你真的现在就要打电话给程锦?你会害死我。”

    杨思觅道:“你是建议我现在就出狱?”

    谢时训斥道:“责任!你的职业道德哪里去了?!”然后他便拿出手机递给了杨思觅。

    程锦接到电话时不是很惊讶,因为他以为是谢时打来的,“谢时,一切都还好?杨思觅还好吗?”

    杨思觅道:“是我。”

    程锦笑道:“思觅,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杨思觅道:“在操场上。我中午没吃饭。”

    程锦把“在操场上”这个信息暂时忽略掉了,“没吃饭?怎么回事?那让谢时帮你找点吃的?”

    谢时在旁边听得一脸无奈,少吃餐饭又怎么了,非要这么娇气?不过,这挺有趣,幸好特地带了一个外音效果特好的劣质手机,所以才能听到他们在聊什么。

    杨思觅道:“这里管理混乱,有人打架。”

    程锦难免紧张,“你还好吗?和人打架了?我明天过来看你?”

    杨思觅道:“明天什么时候?”

    “等等!”谢时在旁边道,“程锦,你别被他误导,是有人打架,但是他打别人,他已经送了十几个人去医务室,但他连点皮都没被蹭破……”杨思觅伸出右手,手背朝上,可以看到指关节上有伤,谢时瞪了他一眼,“好吧,只蹭破了一点皮……”

    程锦立刻道:“我明天和医疗队一起过来。好好吃晚饭。”

    杨思觅道:“好。”

    好吧,这两人完全把他忽略了。谢时在旁边锲而不舍地道:“你们的职业道德呢?”

    说到职业道德,程锦便开始说调查的事,“已经找到了那个狱警,他叫周润,他活着,只是去外省亲戚家了,不过他短时间不打算回来,也不打算在电话里配合我们的调查。”

    谢时笑道:“要跨省吗?这是我们组最擅长的技能之一。”

    程锦道:“没理由抓他。或许他真的只是想休个假。”

    “哦,得了,这种地方没有无辜的羔羊……”谢时话太多,杨思觅正盯着他,他便耸耸肩闭上嘴。

    程锦那边听着没人说话了,还以为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低声道:“思觅?”

    杨思觅道:“我在。这里的人过得还不错,你可以调查一下这个分狱的经费有多少。”

    谢时道:“上面给的钱肯定很少,但监狱有自己的工厂,市场经济嘛,低廉到几乎免费的劳动力,监狱工厂还是很有竞争力的,看领导们开的车就知道。”

    杨思觅道:“这里的人出工的时候不多。”

    谢时摸着下巴,“就是说这个监狱有别的生财之道?”

    杨思觅道:“你说你对这里很熟。”

    “三年前的事,我说了是因为暴动我才来的,我完善了这里的安全系统,但我得申明,信号屏蔽器的事与我无关,我当初给配的设备绝对性能完好,谁知道他们后来又上哪去买了垃圾货……”谢时意识到自己的离题,“总之,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别的生财之道。或许是监狱方面担心再来一次暴动,所以适当减轻了犯人们的劳动负担?”

    程锦道:“这事我会去查。有没有看到像步欢父亲的人?”

    杨思觅道:“没有。明天韩彬来了,让他把有可能是的人都取DNA去作对比。”

    “嗯,希望有相像的人。”程锦又问,“那个监狱方面说是步欢父亲的人你们见到了吗?”

    杨思觅道:“嗯,一个普通老头。还没和他聊过。”

    谢时道:“迟点我去找一下监控录像,看这老头从什么时候就被人当成是步欢他老爸。”

    程锦道:“你可以看到以前的监控资料?”

    谢时道:“可以,就像杨说的,这里的管理不怎么严格,但我想我最好还是小心点。”

    “嗯。”程锦笑道,“其实你一个人进去就行。”

    谢时道:“三年前我参与过这里的安全系统设计,我以为这里仍是个管理严格的监狱。高估他们了。你明天要和医疗队一起过来?”

    “对。”程锦道,“思觅?”

    杨思觅道:“明天见。”

    晚饭时,在食堂,副监区长说了医疗队明天要过来的消息。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身体检查,坐在杨思觅附近的人就在抱怨,“有什么可检查的?我们这里不是有医疗室吗……”“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只是做做样子吧?”

    “嘿,你的发型不错。”坐在杨思觅对面的人这么说。他的笑容不错,友好度很高。

    杨思觅抬头,来搭讪的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梳理得有些过于整齐,在这严冬里,他的皮肤保养得不错,手指也没有龟裂,身上有劣质护肤品的味道。杨思觅还没说什么,左都明过来了,他对那人道:“换个位置。”那人咧嘴冷笑了下,端起餐盘走了。

    左都明在那个位置上坐下,笑道:“这里的饭菜还吃得惯吗?”

    杨思觅道:“难吃。”

    左都明苦笑,他特地叮嘱过打饭的人给杨思觅打份好点的,“其实还行,我们这里是自己做饭,不像有些监狱因为是工人做饭,他们因为只拿点死工资,所以根本没心情认真做饭,听说经常连菜都炒不熟。”

    杨思觅道:“刚才那人是谁?”

    左都明道:“这里的人叫他油头,抢劫罪,三十年,刚进来两年。他不是老李和老苏他们的人。”

    “抢劫强.奸罪还是抢劫杀人罪?”杨思觅用筷子把他盘子的豆子炖肉中的黄豆一颗颗戳碎,肉他也一块没碰。左都明看得有些头疼,这里可不是每天都有肉吃,这个饭菜他都不吃,那明天的素菜他是不是会直接倒掉?但不吃饭,或许就没力气找人打架?

    左都明道:“抢劫伤害罪。”

    杨思觅道:“这个同性恋抢劫的是女人?不对,是男人,但男人被强.奸后被定性为伤害。”

    左都明有些惊讶,“你对这些很了解。你是做什么的?”他自觉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便又转移了话题,笑道,“我以前是律师,所以才猜到这点。当然,认识久了总会知道这些事。”

    杨思觅道:“到了这里后,我想他又犯过很多次强.奸罪。”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杨思觅,左都明就会感慨说长得不错的男人千万别进监狱,但杨思觅并不是普通犯人,他便只是摇了摇头,“这种地方……”

    杨思觅道:“他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左都明觉得这话很怪异,“不清楚。”

    杨思觅道:“他是你朋友?”

    左都明立即否认,“不是。”

    杨思觅道:“他有多少人?”

    “他经常和固定的四五人一起活动。”左都明道,“他刚才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他不敢对你怎样,别理他就行。”

    杨思觅抬眼,“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想对他怎样?”

    左都明一时倒不知道要怎么接口,“你想对他怎样?”

    “不知道。”杨思觅道,“但我有点想知道如果弄死他会怎样。”

    左都明愣了愣,杨思觅继续戳豆子,左都明实然觉得他只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但是为什么?”他还在当律师时,有时候他的当事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会很奇怪,所以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接受能力还不错。

    “没什么,我的一些坏习惯。”杨思觅不过是想知道程锦会怎样,他伤害别人和他被人伤害,哪个会让程锦更痛苦,有时候他觉得他会醉心于那样的程锦,因为那些痛苦将都是为了他。

    左都明没有再问,有些答案他知道自己永远理解不了。

    杨思觅道:“你找我有事?”

    左都明摇头,他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告辞。

    杨思觅道:“你是律师?因为什么进来的?”

    左都明道:“涉黑组织的律师。”

    杨思觅道:“真的?”

    左都明想了想,“我倒是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法律并没有规定律师的当事人一定得是好人。”

    杨思觅道:“你的最后一个当事人是谁?”

    左都明道:“桑博。”

    “你是他的律师。”杨思觅似乎有些惊讶,他打量着左都明,眼中没有之前的漫不经心,像是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左都明笑道:“你这个年纪也知道他?”

    桑博是十来年的一个著名非法团体头目,他被捕是个重大案件,他的手下有将近两百人成为了被告人。桑博的律师很厉害,差点就保住了他的命,但桑博的一个结拜兄弟后来反供了,结果律师也成为了阶下囚。

    杨思觅道:“你有没有想过出去?”

    左都明摇头,“早就不想了。”他的心渴望得发疼,但面上丝毫不露。

    杨思觅道:“有人说桑博罪不至死……”

    左都明接着道:“只是被人背叛被人陷害了,当然背叛他的人也不是真的想背叛他,只是因为警方刑讯逼供得太狠……”

    杨思觅接道:“他的某个兄弟为了活命把律师拖下了水,没有了这个律师桑博也就没能活成。”

    左都明不动声色地道:“你知道很多。我也觉得桑博罪不至死。”他猜测着杨思觅的身份,高官的子女,而且是公安部门的?

    杨思觅扔下筷子,他两手交握着撑在桌上,挡住了他的下巴和嘴唇,如果特案组的人在,他们会发现这是程锦的动作。“不,他死得不冤。你当然知道他犯的罪够他死几次。”他看了左都明一会,“不过我还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桑博死时手脚几乎都废了——就像你说的:刑讯逼供太狠,因为他不愿意供出你,你该让他供出你,这样你依然是二十年的牢狱之灾,而他可以活下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左都明。

    左都明沉默良久,“我告诉过他,如果警方想要他供出我,他应该按警方的意思做。你怎么知道他死时是怎样?你看到了?不,当时你年纪还太小……”他站起来,像个幽灵一样走远了。

    “咳……”有人在杨思觅身边轻咳了一声,“怎么回事?有人找你麻烦?”说话的谢时,他值班到明天早上,他看着杨思觅周围像赶集一样,一直有人来来往往,便走过来问一声。

    杨思觅道:“怎么又是你。”

    谢时道:“对,又是我。”

    杨思觅道:“我刚刚发现,有些事,即使事隔多年,也依然能让人心碎。”

    “这么文艺?”谢时看看周围,“心碎的人肯定不是你吧?”

    “当然不是,我是那个擅长敲碎别人心的人。”

    谢时有种想抓破头皮的冲动,“我猜你的意思和我的理解肯定有偏差。所以告诉我,你这个敲碎别人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思觅不太高兴地道:“白痴。当然是让人遭受重大打击。”

    谢时高兴了,“我就想肯定是我理解错了。”

    杨思觅看了他一眼,“你的手机呢?”

    “……我先走了。”谢时转身离开。

    99、囚徒4

    程锦说了要去监狱后,才想起另一件事:他如果走了,那便只剩步欢一个人在酒店。想了想,他起身去步欢房间找他。

    步欢正在喝酒听音乐发呆,听到敲门声后开门让程锦进屋。

    程锦道:“钢琴曲?”以前他不一定会注意到是什么乐器,最近开始却会惯性地辨别一下。

    “哦,是。”步欢道,“杨思觅弹得不错,想过他可能会,但没想到他弹的很好。”

    程锦笑道:“他倒是说已经手生了。”

    步欢道:“对付我们这种非专业级的人仍然没问题。幸好他的风格和淳于潇不同。对了,他在那个监狱里还好吗?”

    “不太好。”程锦道,“我过来也是想和你说这事,我明天准备去一趟监狱,你去吗?适当地变个装,那里的人应该认不出你。”

    步欢想了想,“还是算了,我等你们消息。”不等程锦说什么,他便笑着岔开了话题,“他做了什么,让你得明天就过去?我就猜他得整出点事,但我以为他至少能坚持上两天。”

    程锦道:“据谢时说是和人打架了。”

    步欢笑道:“肯定不是打架了,而是打人了……”

    无论是打架还是打人,在监狱里都是很正常的事。但当晚,元城监狱十六区却出了件怪事,有个犯人很诡异的不小心从三楼摔下去了,而且是两次。

    次日中午,医疗队的车开进了监狱,直接开到医务楼楼下。谢时在楼前等他们。这里的监狱是工作一天休息一天,昨天他开始正式上班,今天他休息。他笑嘻嘻地看着穿白衣的叶莱和小安,“护士小姐们很漂亮啊!”

    叶莱礼尚往来地道:“谢谢。你也很帅。”

    “我就等这句话!”谢时转向韩彬和游铎,“男同志们今天也很精神啊。”这次没人理他了,“真不配合……”

    医疗队的人开始把带来的东西搬下车。谢时示意程锦去旁边说话,“昨晚睡得还好?”

    “……”程锦道,“还不错。”

    “真镇定,我倒是一晚没睡。”谢时叹气,“对了,我快要被开除了。”

    程锦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谢时道:“昨晚我把一个恶心的人推下了楼,一个强.奸犯。”

    “……”

    谢时和程锦两人默默对视片刻,谢时突然警觉地道:“我没暗恋他,真的!”

    程锦道:“……强.奸犯?”

    “操!当然不是!”谢时干咳了几声,“呃,没谁……”他看向医疗队那边,“来了8个人?这里有600多个犯人,足够你们忙上一周。”

    “嗯,一周应该差不多。”程锦道,“监控录像的事,你查了吗?”

    谢时道:“还没来得及去看,我明天再去。而且,你不该先问问某人的事?”

    程锦垂眼看了看地面,“好吧,思觅还好吗?”

    “不知道啊,我已经下班两小时了。”谢时笑得很开心,“我回去睡觉了,你们忙。”

    “……”

    监狱总医院在元城监狱总部。分狱这边只有一栋医务楼,它分成了前后两部分,前半栋楼是办公室及储藏室,有人把守,不允许犯人擅自闯入,后半栋楼是一直在正常对犯人们开放的医务室。程锦他们被医务处主任带着在楼里参观了一遍,最后参观的地方是住院部,那是两个大房间,加起来有三十多个床位。目前没有住满。

    小安好奇地张望着,“这里的护工都是犯人?”

    主任看看她,笑道:“小姑娘是来实习的?对,都是犯人,别怕,都是表现良好的犯人才能来这里帮忙。”

    小安道:“我不怕!”

    主任笑着连连点头,“好,不怕就好……”

    他们正聊着时,听到外面有人喊,“医生,医生!有人受伤了!”几个相互搀扶着的人走进了房间,他们后面跟着一个似乎没受伤的人,而且那人没有搀扶别人,主任有些奇怪,还没等他发问,那人便猛地推开了前面几个重伤员,直奔他们而来……

    “来人!快……”危险之下,主任反应速度极快,但仍没那人快,眨眼间,那人已经扑到了新来的医生身上,“……快来人!快拦住他!……”嗯?那人好像并没有谋杀医生的打算?

    走廊上的几个干警抓着警棍冲了进来,韩彬拦住了他们,“没事,只是误会。”那几人犹疑地看向主任。

    差点被某人扑倒的程锦,迅速地收起了脸上的大部分笑容,带着歉意看向主任,“呃……他是我朋友,我们很久没见了,所以有点激动……嘶!”某人不客气咬在他脸上,并且不松口。

    果然还是犯人袭击医生?!那几个干警反射性地要上前。程锦忙抬手,“没事,我没事,他闹着玩的……”他推了推杨思觅肩膀,好一会儿后,杨思觅终于松口。

    主任脸部抽搐,是啊,闹着玩的,那么明显一个牙印,看着真疼。

    程锦镇定地道:“我先带他回办公室。”他拉着杨思觅匆匆离开了。

    主任看程锦也不等他回话便走了,心想这人可没礼貌,又不守规矩,幸好不会成为自己的长期同事。“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他收拾着心情,看向那几个犯人。

    不久前刚进来并且被撞倒的那几个犯人已经从地上起来了,监狱的医生正在帮他们检查伤势,韩彬也加入了,他摸了摸其中一人的肩膀,“脱臼了。”咔嚓,在一声惨叫中,他帮那人把胳膊复原了。

    “报告!我们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是啊。”旁边一个医生冷笑道,“昨晚还有一个人不小心从三楼摔下去了,而且还摔了两次。”

    “哦?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吗?”主任感兴趣地问,不过他也知道并不会有人认真回答他。

    “不清楚。”犯人很统一的一起认真摇头,但他们又都不自觉地看向角落处的一张病床。

    主任也跟着看过去,原来是那个人,那人他知道,监狱出名的恶棍之一,如果有人因为屁股严重受伤来医务室,但大多数时候都和这人有关,好像他的狱友们都叫他油头,看来这次终于有人给了他一点教训,他打量着刚来的这几个犯人,“你们和他挺熟?”

    “一般一般……”

    “以后都好好做人,别以为别人都是好欺负的。”主任很满意于自己能猜到事情的原委,不过,还有个不清楚的地方,之前被新来的医生带走的那个犯人是谁?

    隔几个房间的办公室里,杨思觅把程锦推到墙上亲吻着,程锦配合了一段时间后旋身让两人方位调换,他探进杨思觅头发中的手指逐渐收紧,杨思觅顺着他的力道微仰起头,往后靠到墙上,看着他。

    程锦笑道:“一见面就咬我?”

    杨思觅道:“我也让你咬。”

    “算了,我会被开除的。”程锦流连地在杨思觅唇上又亲了亲,“谢时说他把人从三楼推下去了,知道怎么回事吗?”

    杨思觅道:“昨晚他值班,那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从自己房间里偷跑出来,被他发现了。”

    “他就把那人从三楼推了下去?”程锦退开一些,看着杨思觅,“就这样?”

    杨思觅道:“不,后面还有。推下去后,他又跑下楼把那人拖回3楼,重新推了一次。”

    “……”程锦道,“他还好吗?”

    杨思觅道:“没死。”

    程锦道:“不,我是说谢时。”

    “我也是说谢时。”杨思觅道,“可能他睡着了,那人吵醒了他。”

    这起床气可真大……程锦突然想到一件事,“思觅,你住在几楼?”

    “3楼。”

    “……”程锦猜他或许得感激谢时?

    程锦没能继续和杨思觅叙旧,因为了监区长让人邀程锦他们一起去机关食堂吃个便饭,杨思觅很不高兴,即使程锦再三保证,“我会尽快回来。”

    韩彬帮杨思觅开了病历条,让他可以在住院部的病床上休息。

    小安小声道:“杨老师,我帮你打饭回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杨思觅不说话。

    小安又道:“我带牛奶回来给你喝!”

    程锦轻咳了声,“好了。监区长还在等着我们,走吧,我们早去早回。”

    和监狱各级领导们一起用餐这事进行得顺利,尽管他们很疑惑程锦脸上为什么有一枚牙印,但都很贴心地没有多问。唯一的遗憾是,程锦他们被迫承认了自己是省某著名医院的医生,而且还答应这些临时同事们以后如果要看病尽管去医院找他们帮忙。这个善意的谎言让大家相谈甚欢,所以,他们花了一半小时才吃完这顿便饭。

    回医务楼后,看到杨思觅睡着了时,大家都甚为欣慰,无声地用视线交流:别吵醒他!

    程锦示意他们去准备工作——医疗队正式开始工作前的准备工作。其他人走后,程锦在杨思觅床边坐下,他能感觉到同个病房里的人都在看他,他叹气,监狱真不是自由的地方,无论对犯人,还是对工作人员,都一样。

    杨思觅本来倒是没睡着,但程锦在他身边坐下后不久,他便真的睡着了。两个小时后才醒,他像是在家一样,睁眼后先找程锦,找到人后,他挺腰坐起来,移向程锦的方向,程锦倾身过来搂住他,“醒了?……”房间里异常安静,程锦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走吧,去……做个复诊。”他小心地放开杨思觅,抬眼一看,果然大家都在看着他们。

    他们正要出门时,有个人和狱警一起过来了,那人看着杨思觅微微一笑,“真巧,你也在这里?”

    杨思觅道:“你来看人还是来看病?”

    那人疲惫地笑了下,“看病。”昨晚他在地板上坐上一夜,然后今天身体就出问题了。

    旁边的狱警有些不耐烦地道:“医生,他在发烧,差点晕倒,开点药给他吧。”

    程锦过了会,才反应过来那狱警是在和他说话,“我不是这里的医生,我们医疗队今天刚过来。”

    “但你不是也会看病?给他随便开点药就行。”

    杨思觅道:“烧得很厉害,那就先测个体温,看要不要吊水。”

    这里的医生不在,程锦看向一个护工,“温度计有吗?”

    体温测好时,医生总算回来了,他看了看温度,“40度了?吊水吧。”他让护工去取药,然后很自然地对程锦道,“一会你帮他扎下针,我去隔壁给一个人换下药。谢了。”然后他就那么走了。

    “……”程锦试图用目光挽留他,但没成功。他看向那个狱警,打算先支走目击证人,“他要在这里吊水,你可以先走。”

    狱警一想也是,“我迟点再过来。”

    护工取药回来了,程锦道:“放旁边吧,你去忙你的。”护工答应着离开了。好了,现在没人在了。程锦看看病人,再看看那个大吊瓶,他倒是学过一些急救知识,不过没想到第一次打针会不是实验在自己身上。

    病人也发现了一点不对,他开始紧张了起来,他看看杨思觅又看看程锦,“医生?……”

    杨思觅低声道:“我来。”他拆开手套戴上。程锦松了口气,是啊,有杨思觅在么。病人脸色惨白,惊恐得快晕倒了。杨思觅扯了下嘴角,“左都明,就打针而言,我的技术还不错。”

    挂好吊瓶,扎针,杨思觅接过程锦递给他的胶布,把针头固定住。

    快晕倒的病人就是那个见识了杨思觅数次暴力行为的左都明,看到针扎成功了,他才缓过来,低声道:“谢谢。”

    杨思觅看向程锦,“该你谢我才对。”

    “是,我感激不尽。”程锦笑道,“好了,那我们走吧。”

    左都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一起离开。

    新办公室里,小安道:“原来监狱是这个样子啊。”

    游铎道:“你以前没看过照片?”

    “照片怎么能算呢?亲眼看到才算啊。”小安趴在窗前向外观察着。

    游铎道:“那也没什么好看吧,和一般的宿舍也没太大区别,只是到处都是金属栏杆。”

    “和你说话真没意思!”

    “好了,你们俩过来帮忙,没看大家都忙着吗?”正和其他医生护士一起整理药品与设备的叶莱对他们喊道。

    “没事。”旁边一个医生笑道,“反正我们也不是真来帮人检查身体的。”他们都是附近安全部分局行动组的人,被程锦申请过来帮忙的。

    “不,是真检查,接下来几天,大家都要辛苦了。”程锦和杨思觅来了。

    小安把她带回来的食物拿出来,“杨老师,我去帮你热!”

    其他人坐下来说话。程锦道:“思觅,监狱这边的情况怎样?”

    杨思觅道:“除了更悠闲外,和其他监狱一样。分帮结派,走私烟酒,走私毒品。”

    有人道:“能在监狱里走私毒品可不一般。”

    杨思觅道:“不是海洛因和冰毒,是软性毒品。”

    “那也没好到哪里去。”程锦皱眉,“这种事是不是一般会有狱警参与?”

    “别管这个,你只是来找人。”杨思觅道,“那个冒充步泽成的人20年前就在这里,一个自称记忆很好的老头说的,如果他记忆力真的没问题,那么那人确实不是步泽成本人,是监狱方面因为某种原因帮他换了身份。这个监狱有秘密。”

    程锦道:“等谢时那边的录像调查结果出来也许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我们再找找步泽成还在不在这里,找到他,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大家都道:“希望能顺利吧。”

    韩彬问杨思觅,“我们刚来那会看见的那几个犯人是怎么回事?”

    杨思觅道:“他们在楼梯上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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