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气回了个
——谢谢！
秦逸舟没理他了，千川亮没忍住一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一手使劲敲了敲自己额头：“真蠢、真蠢、真蠢……”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又怔了半晌，低低道：“这样也好……”
***
一夜无眠，第二天千川亮顶着眼底淡淡的青色驱车去了秦逸舟给的那个地址。
三年时光，原本幼稚的阿拉斯加已然成年，同小时候的蠢萌蠢萌不同，成年后的秦小亮，健壮，稳重，对人依然友好，只是和他并不像小时候那般亲近。
千川亮心中有些酸涩，搂着秦小亮的脖子无声地抱了它一会儿。
秦小亮歪歪脑袋，它觉得这个人抱得它好紧啊，有些令狗不适。但是他身上莫名的略微熟悉的舒适的气息让它耐心地站立着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秦小亮想去草坪上继续玩球了，新来的熟悉的陌生人却要带它走，它抗拒地跑开了。
“千先生，秦先生交代了，如果狗狗不愿意跟你走，你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同它熟悉熟悉了再带它走。”
千川亮沉默片刻，问：“秦小亮一直住在这里吗？”
“这倒不是，”回话的人说，“秦先生两三个月前才送过来的。刚开始它只亲近秦先生，和我们也不熟，但没过多久就和我们相处得很融洽了，所以千先生不用担心，只要相处一段时间，彼此熟悉了，它自然就会跟你走的。”
“这三个月秦逸舟就把它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吗？”
“怎么会？”回话的人听见这话有些不高兴了，许是还稚嫩，情绪藏都藏不住，“只要没什么事，秦先生每天都会过来看狗狗的，要是忙的话，最多也就三天，一定会来看一次。秦先生对这只狗可好了！”
千川亮扯扯嘴角，低声道：“要是真待它好，怎么不带回家去！”
果真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他真每天都要过来？”千川亮问。
“反正只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都会过来的。”
“那我就住几天吧……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才不是因为他要来才决定住几天的好吗。”
“……”
***
“他还没走？嗯……行！我知道了……”
江明辰给秦逸舟送早餐去的时候听见他在打电话，没说几句他就挂了，接着就像是准备要出门似的。
“阿舟！你这是准备要出门了吗？”江明辰温言软语，“吃了再走吧，我给你端了早餐来。”
秦逸舟听见声音回头看他一眼：“你的病好了？端早饭这些事用得着你来做？”他轻嗤一声，“等会儿你妈看见了别又说我虐！待你。”
江明辰脸色一僵，咬咬唇：“不会的，我已经让我妈回去了。再说了，是我自己喜欢为你做这些……”
“你病好了吗？”秦逸舟转过身打断他的话，走到他面前不耐烦地问。
江明辰脸色苍白，本想说好了，又不敢撒谎，只得诺诺道：“好……好了许多……”
“那就是还没好。”秦逸舟说，“还没好之前别来烦我。”
江明辰眼睫颤了颤，抿着发白的嘴唇看他片刻，极轻地嗯了一声。
秦逸舟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没再继续说什么，从他身边经过，走了出去。
***
秦逸舟下了车，看见一人一狗在门口等他，他朝他们走过去，还没走近，秦小亮就跑着朝他扑了过来，一百五十多斤的大儿砸还是有些重量，秦逸舟拍了拍秦小亮的脑袋及时制止了它，秦小亮又嗷呜一声摇着尾巴在他腿边打着转撒娇。
没见过那么黏人的，看着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明明上次来看它的时候还感觉它稳重又聪明，怎地短短两天时间秦小亮就变成这样了。
秦逸舟弯腰一边揉着秦小亮的脑袋，一边想，兴许是它接触的人太蠢了吧。
“专程出来接我？”秦逸舟问千川亮。
千川亮闻言跟被踩到尾巴而炸毛的猫一样：“我才没有！！！是秦小亮……秦小亮非要出来好吗！”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
千川亮一哽……
“知道就好。”他极不自在地嘟囔了两句。
秦逸舟带着秦小亮进去，千川亮跟在后面，眼睛盯着他的身影片刻不离。
气氛有些沉闷，千川亮张了张嘴，想了想又闭上，片刻后没忍住又开口了，他别扭道：“其……其实也不完全算是误会……”
***
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路边停驻的车辆里的人已然压抑不住咳嗽。
孟叔握着方向盘，听见他家少爷在后排的座位上一阵一阵的咳，像是整个肺都要被咳出来了似的。
他担忧地往后看去，看见他家少爷用帕子擦了擦嘴唇。他的唇色红润了些，脸色倒是一如既往地白。隔着车窗，他定定地看着外面。
“原来如此……”江明辰怔怔地说，“孟叔，你知道吗？阿舟说想取消婚约。”
“那天我还以为阿舟说出那样的话，全怪妈妈咄咄逼人，惹了他不高兴。”
他像是在跟孟叔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明白，我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