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莎死了。
当李斯特意识到,这个他无比恐惧的可能终于变成现实后,他彻底恍惚了。
脑袋震荡中,他又好像来到了十年之前,世界在他的眼中一瞬间崩塌了。
到处都是流言,到处都是讽刺。
安德鲁公爵府在一瞬间沦为了该隐赫斯特的上层所有人的笑柄,李斯特听着那些虚假恶心的污蔑,却没有任何能力反驳,好像安德鲁公爵夫人就像流言中的这么淫荡。
而这种情况随着神国之门在该隐赫斯特的打开,最终达到了巅峰。
他们无法反抗银月女士,却有各种办法污蔑他们同族中的“败类”。
而他的父亲,安德鲁公爵在面对这件事情时,表现的就像是一个软蛋,他既没有为自己的夫人澄清荣誉,也没有在公共场合表明自己的立场,李斯特很长时间都以为他是个软弱无比的人。
而在此刻,李斯特猛然发现,自己也好不了哪里去,自己也是一个软弱的蠢蛋。
他看着艾尔莎在自己怀中走向灭亡,却没能狠下心去向苏伦那边求救。
身为如今费伦大陆上唯一的神上神,月女士肯定有着常人不知晓的办法,或许就能把艾尔莎救下来。
但痛失左臂的恐惧让他无法迈出心里面的那道坎。
更别说,艾尔莎病情的发展情况也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初期的病情是那么的微弱,后期却是那样的激烈。
而在整个过程中,李斯特更没有感觉到艾尔莎的堕落的倾向,即便是现在,艾尔莎依旧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好像她只是因为困倦,小睡了一会儿。
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再次醒过来,对着李斯特问好。
咚咚咚!
就在这时,书房外响起了连续的敲门声。
“李斯特少爷!”
那是弗里兹的声音。
但现在李斯特根本就没想搭理他,可他越不搭理,弗里兹敲门的声音便越来越响。
李斯特顿时在心中冒起无名的怒火。
但在发火之前,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艾尔莎放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看着艾尔莎有些疲倦的面容,李斯特一时间又要抑制不住地想要哭出来。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李斯特吸了下鼻子,紧接着便抹了把脸,而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了。
李斯特帮着艾尔莎盖好被子,最后看了她一眼后,这才最终走出了这间书房。
“李斯特少爷!”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弗里兹。
李尔将书房的大门关上后,这才看向这位对自己向来忠臣的仆人。
“你怎么来了?”李斯特问。
“公爵大人有事要交待您,所以才让我来通知您,他让我给您捎话,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
李斯特不耐烦地问道:“他不是刚给了我一整天的思考时间么?”
弗里兹不答,只是强调:“或许公爵大人真的有什么事情!”
说完,他又小心地问了一句:“艾尔莎女士现在如何?”
李斯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很好,不劳你们挂念!”
弗里兹就此不说话了,直接赖在这里,一副‘少爷不答应我就绝不离开’的态度。
李斯特更加厌烦了弗里兹了,不,准确的说是非常的厌恶。
此刻,弗里兹的优点都被李斯特给忘却了,他只想后者远离自己一些。
对,越远越好。
两人僵持了三分钟的时间,最终还是李斯特有些不耐烦了。
艾尔莎的死对他而言无疑是一记重拳,往日地冷静不在,李斯特嫌弃地弗里兹一眼,才道:
“我去和艾尔莎道个别,这就去寻找公爵大人!”
但弗里兹还是不走,看样子,除非李斯特动身,不然他是不会离开这里了。
见弗里兹如此的凡人,李斯特仅有的耐心也彻底丧失掉了。
“那你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这句话,李斯特再次拉开了书房的大门,毫不留情地将弗里兹留在了外面。
李斯特轻步走到艾尔莎旁边,拨了下她额前的长发。
李斯特这才发现,在艾尔莎的左侧脸颊上,还残留着一小块黑色的灰尘。
李斯特猜测,这可能是之前艾尔莎,独身一人时留下的。
他轻轻地用右手擦拭掉这片灰尘,然后才对着艾尔莎说道:
“我又要走了!”
“真不想说出这样的话,可我不得不说!”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离开这里。”说到这,就听见李斯特又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怎么想的,说实话,虽然我一直的听从他的意见,但我一直都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是这样。
就在刚刚,他还答应我会给我一天的时间,可现在他又反悔了。
你说,他是不是也老了?”
艾尔莎当然不能回应他。
李斯特笑了笑,又继续道。
“其实刚刚有句话你没有说错,如果没有这场灾难,我们可能不会有这次相遇。
但我宁愿希望没有这场灾难,我们也没有这次相遇。”
艾尔莎没有回答他,她的面容依旧非常平静,好像和之前一样,她还能在一旁侧耳倾听。
李斯特又笑。
“我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该隐赫斯特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想了很多,我最初以为这是众神博弈的结果。”
“你想啊,该隐赫斯特是怎么出现的?”
李斯特自问自答道,这个时候的他显得非常的冷静,就像是一台精密的钟表。
“那是月女士独自建立的,刚开始我还抱着这是女士仁慈的想法,但从结果来看显然不是这样。”
李斯特继续分析道。
“这是源于我们血脉中的祸端,我们的祖先。。”
“或许我们很难称之为那种伟大的造物是我们的祖先,但实际上,就是祂们早就了我们。”
“我们的祖先在外神之血滋养下造就了我们,早就了我们的伟大的亚达米亚,但也为我们的星球埋下了巨大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