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大大小小的铺子繁多,还有划出的规整地方供小贩摆摊。这路上竟然也划了整齐的线路,分离车马和行人。在十字路口处,有专门的人举着红绿两色的高旗引导人流,防止形成拥堵。见状,郭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赞许之色。只是,街角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没有乞丐,是都驱逐出城了么?
随着军队再往里走,各色酒和衣服铺子越来越多,看到宽敞的中心御街两侧众多的酒馆、鼻子嗅到飘来的诱人酒香,生平一大爱好就是饮酒的郭嘉忍不住赞叹道:“京中生活甚合我意啊!”这摆在摊子上的酒种类繁多,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本来要见到传说中的郭嘉,刘协昨夜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颇有种学生时代要明日春游的激动。但是一大早对郭嘉的浓浓好奇心就被宫中的一件突发事儿打断了。
“启禀陛下,弘农王之子不大好了。”
“什么?”刘协一惊,翻然坐起:“什么叫不大好了,怎么回事?”
小黄门小心翼翼道:“昨天夜里发了高烧,今天早上太医官去看了,说……已经没法灌下去药了,这生死全靠天命。”
刘协连忙穿上鞋子、披上衣服:“朕过去看看。”
他步履匆忙地走到殿外,乘上步辇,忍不住沉思起来:这宫中向来是逢高踩低,必是下人看刘衍是废帝刘辩和唐姬所生,生父生母被董卓鸩杀,自己即位后事务繁忙,早将其抛诸脑后,从未过问。想必是下人疏于照料,夜里见高烧不退也懒得去找太医令,导致了现在的严重后果。
刘协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刘衍毕竟是自己的亲生侄子,父母又皆死于董卓之手,身世凄凉。如今侄子才一岁半,还是个易碎的小婴儿呢,他越想越内疚,朝跟着步辇疾行的小黄门喝道:“传令下去,立即让张仲景进宫给刘衍治病,许他在宫中纵马,快去!”
却说照料刘衍的两个蠢人还不知反省,正凉凉地议论:“呼吸好像越来越微弱了,该不会死了吧?说起来,陛下早晚都会有自己的子嗣,何必要留着废帝所生的孩子。咱们混在这一点前途都没有,还不如等他死了某个好出处。”
“就是,留着这个孩子也是祸患,如今咱们也算是立功了,希望能分配给肥差给我们啊,若是能提拔去未央宫,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话音未落,一道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什么天大的喜事?也说给朕听听!”
两人心下一惊,自称“朕”的人,这天下可是只有一个,慌忙跪下,头都不敢抬地磕起了头:“参见陛下!”
小黄门极有眼色地训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虐待皇家子孙!”刘辩虽然被废,但好歹是汉灵帝的嫡子,是以弘农王的身份死去的,刘衍身份自然也是尊贵。
刘协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种虐待婴童的人根本就没有良心,喝道:“该当何罪?”
小黄门流畅地回答道:“回禀陛下,当杖六十。”
那两人抖如糠筛,连忙求饶,这六十板子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刘协不耐烦地挥挥手:“带下去,不要留在宫中脏了朕的眼睛。”
他走上前去看刘衍,见一粉妆玉琢的婴儿睡在摇篮里,脸色憋得通红。
刘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他和刘辩感情非但不亲密,两人还有仇。刘协的生母王美人当初在怀了孩子的时候就曾被刘辩母亲下毒,逼迫她堕胎。千辛万苦生下刘协后,王美人还是惨遭毒手,被刘辩的母亲给鸩酒杀死了。
当时废帝刘辩死后,有讨好董卓的大臣说葬制不符合规定,建议将其葬在一位已故宦官生前为自己修成的墓穴里。刘协岂会在意这种身后之事,另外大兴土木岂不是浪费么?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怕是因此宫中更看轻了刘辩,连带着看轻刘衍。
作者有话要说:刘衍是私设。史书上有记载的刘辩的妻妾只有一个,即唐姬,没有留下后代。
谢谢大家的评论~~不然就是单机的感觉啦。
张仲景见到天子,小协要掉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