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光头男子如蒙大赦,在身上肢体恢复行动能力后,立马五体投地,直接趴在地上,滔滔不绝地对之前小弟们回答的问题做了一一补充。
原本问问题只是辰浩一时兴起,反正他辛苦演了几天戏钓鱼,也就是为了多方大听一些情报,才好有的放矢。
但随着锦衣光头男子的补充,辰浩愈发觉得太幽天星盟是水不是一般的深。
首先是星盟的盟帅,已经许久未曾抛头露面,据说是闭关修炼一门无上密法,只要出关便足以进军公级强者之列。
但其修炼,对于一应珍稀资源消耗巨大,据锦衣光头男子所知,星盟的府库已经被其挥霍得七七八八用以兑换一些珍稀资源了。
就连狂鲨会上贡给向盟老的好处,也听其隐晦道破过是盟帅的授意!
“兑换的是什么资源你知道吗?”辰浩问道。
“具体有哪些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的有几样,一个是大量的元始矿精,另外就是数量不再少数的转生果以及至高品级的生机基因液!”锦衣光头男子战战兢兢地回道。
“莫非是大限将至?”
辰浩脑海中回想着幽天星盟盟帅的一些讯息。
从执法使总署得到的情报来看,幽天星盟盟帅名为谭玉山,确实岁数颇大,已经有近七十之龄。
不过按照上三境强者的寿元来看,帅级到公级的强者,普遍都能活个120到150岁,谭玉山这个岁数,距离大限应该尚早才是。
“对了,我还想起一件诡异的事……”
锦衣光头男子突然说道,“从上个月起,向盟老突然要求狂鲨会为他收集一些特殊的东西……”
“什么特殊的东西?”
辰浩见锦衣光头男子一脸直肠干燥的表情,多少猜到了必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多半和其伤天害理的勾当有关。
“我要是说了,大人可千万不能迁怒于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锦衣光头男子咽了咽唾沫,一脸惊恐地看着辰浩,“是!就是收集五岁以下的稚童心脏……”
“什么?这不是草菅人命吗?你们怎么搞到这个东西?”
饶是辰浩见识过尸山血海,此时也不免对这样丧心病狂的东西大为震怒。
“这向盟老或者谭玉山盟帅,绝对有问题!”
辰浩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以稚童心脏作为修炼引子,如此邪恶的功法可不多见,多半都是天弃者组织内一些极端份子才会修炼,要么干脆就是已经秘密投靠了殃祟,转化成了人殃,才需要人体血**进修为!”
一旁的锦衣光头男子不敢做声,只能怯生生继续趴在地上,等候这辰浩发落。
辰浩见状灵机一动,顿时说道,“也罢,看在你给了我这么多新讯息的份上,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回答出下面这个问题,我便放过你……”
“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辰浩蹲下来,看着锦衣光头男子一字一句问道。
“这……”
锦衣光头男子被辰浩这个奇葩的问题一下子整懵了,整个人愣在地上,在看到辰浩打了一记响指后,又复要惊恐求饶,但已为时过晚。
一道比起先前还要粗壮不少的雷霆,径直劈了下来,直接将锦衣光头男子劈成了飞灰,连焦炭都不存于世间……
“很遗憾,这个问题你不知道!”
辰浩缓缓站了起身,“就像那些惨死在你手下的无辜性命一样,井水不犯河水,毫无交集却偏偏丧命你手……”
“黑山老鬼,散了灵域吧……”辰浩吩咐道。
眼前吞噬天地的黑暗顿时缓缓褪去,夕阳洒在前面的半截山道上,两边的梧桐叶子镀染成了金黄色,小径上山幽鸟鸣,一派亲和之景。
原本十来具毙命的狂鲨会小弟尸首也全部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黑山老鬼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毁尸灭迹的,倒也省了辰浩不少麻烦。
辰浩此时的心情有些沉重,牵着紫柔的柔荑,一步步往山顶的余晖台而去……
一路上,夕阳一视同仁,两人身上、脸上、头发尽是一片金黄。
这种金黄,在来到余晖台后,更是浓郁到了极致,比那些至强王级的金身还要更像金身。
看着近若咫尺的绚丽晚霞,红蛋黄似的落日在远处的地平线缓缓下沉,辰浩与紫柔默然无语。
良久,落日完全从地平线上消失,庞大的黑夜帷幕,一下子在这片天地中拉开序章。
“日日夜夜,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些东西,究竟有没有意义!”辰浩缓缓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他以为只要自己实力上来了,便有希望挽救浩劫,但随着实力的精进,特越发觉得个体的力量在滔滔大势、种族存亡之前,是多么绵软微薄,无处发力!
于是他转变策略,那便是尽自己所能,肃清一片天地,清楚一些人族的害群之马,将祖星后方的隐患降至最低,这样后方一稳,浩劫来时,人族不至于没有丝毫地挣扎余地!
他从区区启明星城混乱街区做起,到一城,再到一盟,再到西南三盟!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的多,也足够地用心,但没想到刚到幽天星盟,便接触到这样的内幕,这让他一时间,又有些迷惘了。
人性,真的是千变万化、没有止境!
他真的查得过来,杀得过来吗?
天醒元年至今,近一个世纪的建设与发展,这么多星城、这么多星盟,中央钧天星盟显然已经在逐渐失去对地方的掌控力,尽管现在还不明显,但这已经是一个既定事实了。
这场战场,辰浩看不到结局,也摸不到未来!
“想那么多干嘛?”
紫柔自然不知辰浩心中的想法,此时的她心满意足,“即使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无尽的黑暗,但为了这日复一日的美景,便要继续为这个美丽的世界管一管不公之事,清楚渣滓!”
紫柔转过来直视辰浩,第一次主动牵起他的手。
“总要有人去做,去承担一些责任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要走的路有多么艰难,但你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既然没有选择了,那就好好走下去吧,起码走到自己能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