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个时代的结束,伴随着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一个时代会因为时间、环境、人文、发展等因素走向终结,但新的时代必然会有旧时代的传承留下来。
而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要做的,就是要将我们的传承留给后世。我们大夏之所以能够延续数千年,就是一代一代的传承不断的流传,不断的改进才有了现在的繁荣!
所以文明才是立足之本,传承才是一个民族之魂!”
面对着礼堂数千人,年轻的贺华在他的毕业演讲里引用了这样一段话。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是象征的性的响起,负责打分的教授更是直接发问:
“贺华同学,我承认你讲的很不错。不过我们这次的演讲题目好像是以‘如何看待世界文化差异’为中心,你这个演讲已经跑题了。”
“哈哈哈哈....”
礼堂里的哄笑声响起,大家都在看着这个有名的高材生是如何解释的。
站在演讲的台上的贺华却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丝毫尴尬的样子,他昂着头,挺着胸,目光如炬的看向教授。
“我并不认为我的演讲有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判断有问题了?”
陈教授语气明显不悦,这位老教授即使在京州都是赫赫有名,就连学院的院长都对其尊敬有加,谁也没有想到贺华会在毕业这个关键时刻和对方较劲。
“贺华,赶快道歉!你的毕业评语不想要了?你知道陈教授的一句评语有多重要吗?”
坐在前排的室友,恨铁不成钢的提醒着贺华。
谁料
“抱歉陈教授,不是您的判断有问题,而是这个题目有问题。”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家都知道,这个题目就是陈教授出的,贺华这么说不就是明摆着在打人家的脸吗?
“呵呵,好!”陈教授气极反笑,“你倒是说说这个题目怎么错了?”
“陈教授,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贺华直视着陈教授的厉目平静道,“世界的文化为什么会出现差异?”
“一方水土,一方生灵。既不同源,又如何大同?”
贺华微微一笑:“陈教授解释的不错,但却不完整。在西方的古代,曾经出现过多少辉煌的文明,波斯帝国、亚历山大帝国、罗马帝国......这些帝国比之历史上的大秦帝国也不差多少。
您刚才说‘既不同源,又如何大同?’那么请问西方的这些帝国是不是同源?可到现在他们的后人为什么不自称自己是,波斯人、亚历山大人、罗马人?
而我们,却始终自认为是‘大夏人?’”
一时间陈教授的眉头微皱,有些语塞。
“刚才教授问我这个题目为什么是错的,那么我就给大家说说我的观点。
始皇帝灭六国,统一帝治,书同文、车同轨是大家公认的文化统一,但是真正将文化认同感延续的,是他雕刻的传国玉玺。
是他确立了玉玺对帝王权利的象征,随后刘邦立‘汉’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权利合法,又将传国玉玺的重要性继续推广强调。
此后历代帝王都以此为主,在历史的长河中即使是少数民族建立王朝,也无不承认自己是大夏人!无不强调玉玺的权威性。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大夏能够数千年延续文化,而其民族却无法做到。
最后我要说的是,文化的差异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传承’的不同。
至于粗略的去讲如何看待?我想在座的各位,在初中学习世界历史和地理的时候就能够完美的解释。”
贺华的发言结束,整个礼堂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贺华和陈教授的脸上来回打量。
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久,随后陈教授冷哼了一声,负气离开了礼堂。
因为贺华的颠覆性发言,让后续的同学们几乎无法再发挥。
那一年的毕业演讲居然破天荒的被取消了,而顶撞了陈教授的贺华,却是在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天,收到了陈教授派人送来的一句评语——‘古往今来,治世之才’
......
黝黑的山洞里,一身戎装的贺华静静的靠在墙上,他的右臂已经消失,双腿自膝盖以下变得血肉模糊。
在他的左手中握着一张薄薄的黑熊胸章,在胸章的背后正刻着陈教授送给他的最后一句评语。
贺华默默的转头看着洞口外被烧红了的地面,就在五分钟前,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不远处升腾,一道强大的爆炸气流,将他的队伍顷刻间摧毁。
爆炸的剧烈震荡,让他直接昏迷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一切都变了,整整一个班的战士用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他们的身体已经被炙热的高温烤成了焦糊,这些忠诚的手下,到最后一刻依旧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们的长官。
所有的士兵,没有一个能够幸存。
他们遭到了暗算,这一切都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核弹头并不在东海岸的地下避难所,而是在南海岸的导弹基地。
自始至终,他们的每一步动向几乎都被对方给掌握了,就连队伍行走的路线,这种机密的消息也被泄露了。
贺华仔细回想着先前的种种情况,知道整个事件的人只有自己和戴剑锋。
关于京州的绝密文件他也只给戴剑锋看过。知道具体情况,又不再现场。如此看来,戴剑锋似乎成为了唯一一个泄露机密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刺杀章中宪的人根本就是他?
林帅去世之后,戴剑锋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对方这样做或许就是为了夺取林州城的权利,在这个末世留有一方生存空间。
可是戴剑锋真的会是这样一个人吗?
这一刻贺华犹豫了,也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到林州城,即使是回去了,自己手下的人还会不会服从自己?
借助着洞外射来的微光,贺华不停的抚摸着胸章,一张被污血沾满的脸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治世之才,治世之才,呵呵,教授这一次你又错了。我现在连我自己都治不了,还怎么治世呢?”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他的脑海里闪过,有大学的同学,有一起流血流汗的战友,有朋友、还有家人。
最为亏欠的还是自己的妹妹。
直到现在,自己的身上连妹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从12岁之后,就没有再听到对方叫自己一声哥哥。
“青宁,哥哥对不起你啊!说了要保护你的,可我又一次失言了。如果你能听到的话,请你原谅我。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能够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做一对儿普普通通的兄妹。”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滴在了他的手背上,伤口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脸色因为持续的失血变得惨白。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