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兰月给他指的路相当于员工通道,知道的人根本不需要通行证,不管怎么走都不会被屏蔽。
他们若是从这条路走,结界会把他们视作员工,自然不存在阻拦进入这种事,验证才能进的规则也毋须遵守。
可是他犯了一个没救的大错,走的方向跟员工通道相差很远,无论回头还是继续都是问题。
前者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到底从哪里开始走错的不知道,估计要走到刚进树林那边,才可能找出他们应该走的路。
后者那就等于自我欺骗,告诉自己方向上没有问题,然后等走到招牌底下发现不能继续,再思考怎么进村的问题。
好像选哪个他们都在浪费时间,区别仅在于为了避免麻烦先绕道而行,还是等跟麻烦碰个正着了再绕道走。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点,不过我要是没有想错的话,是不是无论我决定走哪条路,等着我的都是绝对的麻烦。”
称述式疑问换来肯定的点头,还是那种不带丝毫开玩笑的意思,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最后还是决定以动作表示态度。
不过站在祁禄的角度宁可没听到,对他们来讲又不是什么好消息,与其知道这么多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正所谓诸事不知即无所畏惧,只要确保自己的生命不受威胁,他想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自由度都快趋近于无限大了。
反过来知道即给自己增加限制,就算这未必是自己希望的,但就是会不自觉放到心上。
可以理解为人是一种规则性生物,也可以认为是历经常年教育之后,大脑形成的某种固定思维。
总之只要听到有规矩存在,就会本能把他算进自己的计划,对之后的一切自主加入很多限制,逼自己在各种夹缝中求生存。
不爽,这种时候只能用不爽形容吧?明知现实的自由是有范围的,结果自己还傻兮兮往上加了层限制。
最不爽的是知道自己有这个问题,结果都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死活不肯改变自己对这类事的态度。
算了,想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终还是只能靠自己解决问题,横竖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是?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给自己下结论,一个心不甘情不愿、事后难保会不会后悔,可眼下又由不得自己的结论。
“行了,不管你的祝福有没有用,接下来你希望我们怎么走,不妨直接坦白告诉我们吧。
我现在真的是一点脑子都不想动,只想早点平安走到第六十六村。
要是规则是不许我过去的,你趁现在直接把话都说清楚,也省得我浪费时间做这件事。
还有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想个办法解释下我死的事。
怎么说我都是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莫名被他们送了这么一场丧礼,我之后的生活可说是非常不便,总得给我一个说法不是?”
“我说了半天你是没听懂么?很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像能不能告诉你这件事,就不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
席兰月突然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跟着好像松了口气般露出笑脸。
“好吧,关于规矩的部分倒是可以跟你说,只是不能讲得非常清楚明白。
总的来说,就是我只能给你指引,不能替你决定任何一件事,也不能给你多余的提醒。”
祁禄很想吐槽她一句说了等于没说,但她这话某方面来说也确是对的。
任何世界都不允许开挂这种事,能有过一次已经堪称是奇迹,怎么可能会一直给他机会。
至于指引和规则之类的能说,估计也是因为事实存在的东西,说出来也不触犯这边的规则。
不管他是用什么身份待在这边,知道客观事实都是应该的。
何况他对于勇者的旅途来说,某程度上其实像引路人一样,那么该知道的事肯定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用个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他询问森林的路是可以的,因为这条路被树影响了,也改变不了它本身存在的事实。
他向她打听本来就存在的事,她回答他本来就存在的事,两者在规则范围内都被允许。
但对外纠正他还活着的事,最终可能会牵扯到那个村子,影响勇者在这个世界的名声,那就是绝对不被允许做的事。
既然是规则里不允许做的,她自然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毕竟真要追究的话,规则本身都可能会被人质疑。
“你的意思我懂了,别的我也不问了。反正等我们休息够了,我就会跟着地图上的指引,从这边前往大招牌那边。
之后能不能进去的问题,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万一有谁询问我们的情况,我会直接说我们迷路。
遇上打听生命之源什么的,我也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是我们擅自出来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总结起来就是她不便帮他们的忙,那他也就不必继续讨论无意义的事,一起还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