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开想向后靠放松一下,却被手铐束缚回:“怎么?不信?你们警方不是有专门方法能查吗?是与不是,一测便知。”
方仲辞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当着他的面给江恪打了个电话,让江恪帮忙检测一下,当时在小亮死亡现场发现的那枚子弹是否是从静宁市枪击案现场钟忆其中一支配枪里打出的。
挂了电话,方仲辞看了眼黄开:“目的达成了,现在满意了吗?”
黄开的脸上有些许的崩坏:“你什么意思?”
方仲辞转而将刚刚那张子弹的照片重新扔到黄开面前:“你不会真认为,警方会相信一个卧底十年的缉毒警会杀掉同行唯一的孩子吧?”
而他的尾音还没落,黄开就激动的反问道:“弹道测试的结论还没出来,你就轻下论断,难道就因为你们之间的龌龊关系吗?”
方仲辞不怒反笑:“呦,刚刚不还装不知道警方的测试方法是什么吗?不过有这样撒谎的精力,你不如和我说一下,你是怎么从盘胜区的枪击案现场离开,成为消失的第七人的。”
方仲辞的轻猫淡写的话在黄开脑中冲化而开,让他的表情陡然顿住。
半晌,他抬眼对上方仲辞:“方警官,你真的很聪明。”
叶玲确定他们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竟让她完全摸不到头脑。在盘胜区的现场,他们当时是得出了有第七个人存在的结论,可这个人怎么就成黄开了?
她瞟了一眼叶栖,他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现在的审讯内容,叶玲只好低头咬牙坚持继续听下去。
方仲辞嗤笑一声:“所以,可以说实话了吗?”
看见黄开有开口的意思,方仲辞反倒扬手止住了他,转而对叶玲说:“还是先让隔壁的钟副组避避嫌,离开监控室吧。”
听见可以从这云里雾里的询问中抽身,叶玲兴奋的迅速离开。当她拉开监控室的门,发现钟忆确实在里面的时候,才猛然感慨起方仲辞的料事如神。
直到叶玲冲着讯问室里比了一个OK的手势,黄开才说道:“你说的对。我当时确实在现场,死的那几个人当中,有两个是我开枪爆的头。我不知道钟忆为什么想将他们全部灭口,但我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黄开说,那时他意外发现了钟忆想要杀掉砍姐的事实,险些被钟忆灭口。后来,在他的妥协下,钟忆收了手,但要求他一起完成杀人计划。
黄开本也算是砍姐的心腹,但砍姐为人冷淡,在她手下做事多年,却仍只有利用的关系,半分过命的情意也没有。他本也就有想退隐的想法,要是解决掉砍姐,换一个地方生活,或许真能金盆洗手,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于是黄开同意了联合击杀砍姐的计划。
钟忆以谈到了新客户为由,准备将砍姐骗到静宁市。砍姐原本有顾虑,但在黄开的游说下,她同意了去谈交易的行程。
可她没想到,两个一直待在她身边的人,却合起伙来要了她的命。
枪声齐鸣的凌晨,钟忆匆忙将黄开的枪支收回,打发他快行离开并要求他永远不要回来。
方仲辞没有打断黄开的话,沉默的听完他半真半假的陈述,却忽然想暂停一下出去透口气。他刚有起身的架势,黄开的声音却忽然扎进他的耳朵里:“方警官,信仰崩塌,你想怎么选择?”
方仲辞双手支撑而起,才要起势,右手腕忽然被身旁的叶栖拉住。
叶栖单手拍在桌上:“警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尊重事实、还原事实的权利。”
说完,叶栖直接将方仲辞拉出了讯问室,又不停步伐的敲开隔壁讯问室的门,对着顾铭羽说:“方组让你审讯核对一下黄开的证词。”
在方仲辞的一脸疑惑下,他被叶栖拽到了角落里。刚停下,他就轻笑一声:“我几时说过让顾铭羽续审了?”
叶栖避而不谈:“黄开的证词多有漏洞,你不必太过在意。就比如他想金盆洗手,却又反常的出现在临业市,让小蝶替他带毒。”
在叶栖忧心的解释中,方仲辞忽然将手掌覆在他的肩头摩挲了两下。仅一个动作,叶栖瞬间哑然。方仲辞似有好奇的问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迟疑了半晌,叶栖回道:“他表面上是在咬钟忆下水,但实际上,是冲着你来的。我知道,钟忆于你而言,不仅存就于以往的关系,他曾经,还是你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