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一眼解释道:“哦,这是悬崖边,朱和平就是在这里和郎叔搏斗摔下去的。我们在碎石块上提取到了朱和平的血迹。”
明川将照片放大,这些碎石块的一个细节引起了明川的注意。血液都分布在石块面积较大的中部和底部,尖锐部位则非常干净。明川一愣,把手机还给丁春秋,快步跑出楼道。
丁春秋一愣,朝着明川背影喊:“诶?你上哪儿去?”
一辆警车疾驰至悬崖边,停了下来,扬起一片尘土。不远处的小木屋已经贴上了封条,一幅荒废的模样。明川奔至崖边,低头搜寻,找到了照片中,朱和平的坠崖处。蹲下仔细检索这些石块,石块上的血迹还依然明显。明川逐一检查这些石块的尖部,都没有发现血迹,明川变了脸色。掏出手机,拨通了黄小蓉的电话道:“小黄,是我,你最好回局里一趟,对了,把宫城也叫上。”挂断了电话后,他凝视着脚边的石堆。
分局刑警队里,两块相似的石头被摆在了法医中心的工作台上。其中一块石块中部的血渍明显。另一块则干干净净。
黄小蓉奇怪:“师父,你把案发现场的石块带回来干什么?”
宫城也问道:“明川,怎么了?我们取证都取完了啊。”
明川平静地说道:“根据郎教授的描述,朱和平是在追杀他,两人倒地搏斗之际摔下的悬崖没错吧?”
“对啊。我们也确实是在这里提取到朱和平的血迹。”
“如果教授的描述属实的话,整个过程,他都处于被动防守状态。那么朱和平所留下的血迹,应该是两人翻滚中,这些尖锐石块造成的对吗?”
宫城与黄小蓉一愣。他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明川撩起袖口,就朝干净的石块上擦去,石块尖角在明川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血口子,血顺着明川的手,是石块的尖部往下流淌。
黄小蓉尖叫一声,赶忙找来酒精,纱布,替明川包扎:“你干嘛呀?”
宫城也骂道:“明川你疯了?”
明川注视着石块问他:“宫队,你发现区别了吗?”
宫城拿起两块石块端详,一愣:“你是说,现场石块的尖部没有血迹?”
明川神情凝重点了点头:“两人搏斗地点附近的石块我逐一都看了,血迹遍布在石块各处,唯独,不在尖锐部。”
宫城愣住了:“这和郎教授的供述不符!”
明川说道:“我怀疑这个血是被人为洒上去的。”
黄小蓉也附和道:“可是,师父,您之前不就怀疑郎教授故意割伤了自己帮朱和平作戏吗?现在看起来,你的猜测是对的。”
明川摇了摇头:“可是,如果当晚只有他一个人在现场的话,朱和平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宫城皱眉沉吟道:“确实两个人都在?……。”
明川笃定地说道:“他留了朱和平的血液样本。”
宫城问道:“可是如果串通好了,一起演戏,何必留样本?多此一举啊。”
明川冷笑道:“如果朱和平不是活人呢?”
明川与宫城同时愣住了,对视了一眼,明川变了脸色。宫城与明川同时冲出了法医中心。
明川与宫城冲出大楼,明川跑向停在大楼前的一辆警车。
宫城跑向另一辆车,并询问明川:“他是今天的航班对吗?”
“是。”明川喊道。
明川坐进车内,发动汽车,一脚油门,伴随着轮胎的尖啸声,警车窜出了大院。宫城则打开警笛,驾车尾随着明川驶出刑警队大院,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行李箱立在一旁,郎世明镇定自若的坐在长椅上。他看了眼手表,13:35。不禁露出了一抹冷笑。
而在车上的明川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在郎世明家里帮他整理东西,当他把巨型蜘蛛的标本放到了巷子里的时候,郎世明问道:“这种蜘蛛又叫“回巢蛛”,知道为什么吗?”明川看着他郎世明珍而重之地将标本摆进行李箱,爱惜地抚摸,随后他抬头对明川说:“因为它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习惯,一生只住一个洞穴,只织一张网。”
明川当时问他:“它没有天敌吗?有天敌发现它怎么办?”
郎世明笑道:“它会逃。但是不管逃多远,最终都一定会回到自己的洞穴。”
明川笑道:“那不是太危险了?不会被发现吗?”
郎世明摇头道:“不会的。再强大、再有技巧的捕猎者,在长时间的追击之后,也不会想到它会有胆子再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去。”然后,郎世明深深看了明川一眼,微微一笑:“越是显眼的地方,越容易被忽视。这是所有动物的弱点。”
想到这里,明川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