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嘀咕道:“还没止住。”
卧室里已经空空荡荡,放着两三个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箱。郎世明坐在床边,感叹:“哎,真是的老了。以前做实验,手稳得跟机器似的。现在啊,真是不行了。”
明川责备道:“您是不打算要手指了是么?真是够狠的。”
郎世明把手小心地放在膝盖上笑笑:“是该退休了。”
明川起身问道:“还有什么东西要打包么?我帮您弄。”
郎世明摇头道:“没了,都理完了。”
明川注意到不远处躺在桌角的一个蜘蛛标本,起身取了过来:“这您不要啦?”
郎世明一愣:“诶哟,瞧我这脑子,你替我放那个大箱子里。这个不能落下。还是最喜欢这只回巢蛛。无论走多远,到了时候,都会回家。
明川将箱子打开,发现是满满一整箱的动植物标本,他将标本放了进去。锁上箱子,笑说:“您先去休养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我来看您。”
郎世明点了点头,躺上了床,明川扶着郎世明靠在了床上。他躺下后道:“你回去吧,不早了。
明川摇头道:“我今天住这儿吧。”
郎世明一愣,反应过来:“嗨,没事。我把门窗锁好就是了。他哪有这么大胆子?回去吧,我这儿都收拾了,你也没地方睡。”
明川犹豫了半晌,点了点头:“那我把门窗锁好。”
郎世明点点头,明川离开了卧室。
从郎世明家里出来,他再次给罗笔芯的电话依然没有打通。坐在车后座的明川给罗笔芯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哪里?回个电话”消息发送完毕,明川关上手机,转头看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街景,疲惫地靠在后座。
冥冥之中,一句话又在脑海中浮现:“总觉得他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明川不禁皱了皱眉头。此时还他不由地想到刚才郎世明切到手后的刀伤,忽然坐直了身子。回想了一下,郎世明在抢救的时候,看着刘医生替昏迷中的郎世明缝合伤口。伤口显得非常整齐,与郎世明被菜刀划伤的手指伤口一样。他突然又想起刘医生跟他说老爷子主要是内出血比较严重,刀伤倒不致命。
明川表情凝固了,愣了半晌,交待司机:师傅,掉头,去刑警大队。
刑警大队的办公室依然一派忙碌。丁春秋站在座位上指潘朴问道:“罗队联系上没有?”
潘朴抱着文件小跑着走向技侦室,然后摇摇头。江小白小跑着来到丁春秋面前:“丁队,监控查了,笔芯姐的车最后被拍到是在去海边小屋的路上。”
丁春秋一愣,立刻抄起放在手边的衣服披上,命令江小白:“所有人跟我去那边找。”
丁春秋话没说完,就看到明川急匆匆地朝自己走来。
江小白一脸诧异:“明川老师?”
丁春秋一愣:“明川,你来干嘛?”
明川指了指一旁的会议室,恳求丁春秋:“老丁,就2分钟。行吗?”
大厅内的其他警员看见明川,都面面相觑。丁春秋摇了摇头,命令江小白:“你们先去,我一会就来。”
江小白点了点头,带着一众警员离开了大厅。丁春秋带着明川走进会议室。丁春秋走进会议室,合上了门:“怎么了?”
明川说道:“老丁,我忽然有个不好的想法。”
丁春秋奇怪:“什么想法?”
明川说道:“也许案发当晚现场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
丁春秋一愣:“什么意思?‘
明川拿起笔,在一旁的黑板上迅速画了两条线,一条笔直,一条略有扭曲。他解释道:“自伤和他伤往往可以从伤口形态上去判断。自残的人,伤口往往比较整齐,深浅比较一致,而他伤的伤口则正相反。因为自残是在有控制的情况下发生的,而且没有反抗。”
丁春秋不解:“啊?那然后呢?”
明川沉重地说道:“郎教授抢救的时候我在,他的伤口现在回想起来,有点过于整齐了。不像那种激烈搏斗中产生的刀伤。”
丁春秋愣了半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明川,你怀疑郎教授在演戏?自残?”
明川表情凝重:“我不知道,我有这种感觉。”
丁春秋愣道:“你这个设想是不是太大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吧?”
明川很焦虑:“我当然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你很清楚,我是拿他当父亲一样对待的。”
丁春秋琢磨道:“我知道啊,可他为了什么呢,没理由啊?他可真是在抢救啊,你也看见了啊。”
明川认真道:”但凡我能想到别的理由,我绝对不会怀疑他可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他在帮朱和平。”
丁春秋沉默了。
明川说道:“对朱和平来说,最安全的情况是什么?”
明川与丁春秋对视一眼。
丁春秋分析道:“就是以为他已经死了。”
明川点了点头。
丁春秋又摇头道:“那他何必跑到罗笔芯家里去?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明川想了想说道:“可能笔芯有他不得不出现的理由。”
丁春秋猛然意识到:“坏了小江说监控拍到笔芯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去海边小屋的路上。”
明川也愣住了,不禁心烦地抓了抓头发。丁春秋准备往外走:“我赶紧那附近找。”
明川喊住丁春秋:“老丁!你等等。”
丁春秋站住,转身回来,不解地看着明川。他说道:“你把小黄叫回来,帮我做件事。”
丁春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