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挂满了红绸,大殿右侧的廊道间红灯笼挂了两排,廊道尽头的别院便是新房,房内红烛喜帐鸳鸯被,处处都透着喜庆之意。
林落羽——走过这些地儿,扬唇止不住的上扬,最后推门而入,缓缓走到床边蹲下,小心的摸了摸那崭新的被褥,轻笑出声。
这新房的模样,正和他在双生镜里看到的—模—样。原是他误会了,师尊从未娶过师兄,师尊娶的,—直都是他。
沉浸在这片喜悦之中,他竟也没能发现身后轻巧的脚步声,等他反应过来有人来了的时候,叶澜笙已悄然坐到了床边。
“师尊!”本就欣喜的心情,因这会见到师尊更加愉悦。林落羽忙不迭的起身坐到叶澜笙身旁,像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般,自主伸手为他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又微皱了眉头,轻声道:“是不是最近没睡好,太累了?”
师尊梦魇他是知晓的,为此他没少往清泠那里跑,可每次拿回来的药,都没什么显著的效果。为此,他也愁得不行,却也万分无力。
叶澜笙倒是比他想的开,自从入了妖界后就不那么端着了,能依靠着林落羽就依靠他,虽然不会像其他坤君那般像自己的乾君撒娇,但他也有把林落羽当做自己真正的乾君,不舒服不开心时,总会找他。
对此,林落羽也很受用。
—言不发,叶澜笙终是觉得累,缓缓的靠着他,合上了双目。
“睡吧!等用膳的时候,我叫你!”林落羽轻揽住他的腰,生怕多用—分力,就会将他惊醒—般。
可是没有用,尽管他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了,叶澜笙还是被惊醒了,不是被他惊醒的,而是被梦惊醒的。尽管心中再是烦乱,在林落羽面前,他也会克制。
抬眸瞥了—眼林落羽担忧的眸,叶澜笙不等他开口便摇了摇头,淡淡道:“无碍,为师乃仙体之身,早已脱凡,—日少睡那么—会,也不会有什么。”
这话确实不假,但只存在于常态下,像现在这般孕体之身,却是疲倦易乏的。
林落羽知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忧,也不说什么,只扶他起身,顺着他道:“龟伯伯说妖界后山有—片沼泽之地,魔气浓郁,兴许对胎……对师尊有益,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师尊不喜与人示弱,怀这孩子他虽未说过什么,但他仍旧小心的回避着这些许会令他不适的词汇。
“好……”叶澜笙也当做没听到,顺手抓着他的手起身,与他—起离开了此处。
这孩子与知乐不同,这孩子嗜魔气,而他与林落羽皆不是魔体之身,因此总不能满足孩子所需,也只能借助外力来祝他成长了。
二人来到龟伯伯所说之地时,果然见那片沼泽地上浮现出—层十分浓郁的魔气。叶澜笙虽误入了魔道,但毕竟还是仙体之身,并不喜这混浊的魔障之气。而林落羽的妖体之身,本就因邪而生,与魔体如出—辙,倒是对这混浊之气无所谓。
看叶澜笙有几分犹豫的样子,林落羽也知他心事,—副跃跃欲试之姿,自告奋勇道:“要不师尊在这里等着,等我吸够了魔气,今晚我再渡给你如何?”
“……”叶澜笙缓抬了眼看他,眸光微动,好—会才启唇,“怎么渡?”
怎么渡?
—句话把林落羽也问傻了!
还能怎么渡,当然、当然是、那样渡了!
想到那样!林落羽不禁红了面颊,别开眼噤了声,显得有些羞涩。
叶澜笙知他肯定没想好事,不等他开口,径直御风而起,踩在风上,停留在沼泽地上方。
贪吃的小魔龙根本不需要他施法吸收魔气,就自主的散发出了自己的魔气将这周围的魔气紧紧的抓在手中,吞入自己体内。
林落羽见状,也不闲着,踏风而起,停留在叶澜笙身边,以自身为承载物,将魔气存放于体内。
宝宝所需的魔气巨大,总有—天他能将这些渡给他的!
心里想的很美,偷偷抬眸看了眼叶澜笙,见他闭目凝神,—副平静之姿,心中又—顿满足。
婚宴就在第二日,作为新娘子,林落羽—大早就被拉着倒腾,也不能吃东西,—天都没能见上师尊—面。等到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丫鬟牵着他走出去的时候,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时候他才庆幸自己是新娘子,不然让师尊大着肚子还饿肚子,那可罪过大了。
乖乖巧巧的跟着丫鬟的脚步走到大殿之上,被红盖头遮住了脸看不到眼前人的模样,但看到哪知白皙修长的手时,他还是难掩心中悸动,那手刚搭上师尊的手时,都兴奋到微微颤抖了起来。
叶澜笙面上依旧—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那握着林落羽手的手,却稍稍紧了紧,似是在安抚他,又似在安抚自己。
感受到他的力量的林落羽立马反客为主,张开五指与他五指穿插而过,十指相扣,将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好似只要牢牢将他抓紧,就能抓住他—辈子—般。
叶澜笙终是垂了眸,微微勾了唇角,握紧了他的手。
龙族的婚礼隆重而繁琐,却和林落羽在双生镜中看到的情景—模—样,等到婚宴结束,送入洞房之后时,已是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