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修士似乎也发现他无力攻破他们身上的灵气,于是越发胆大了起来,个个手中的招式越发猛烈。
其中有一人高声喊道:“是明月仙尊的护灵法,道友们别害怕,这魔气近不了我们的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并能将这魔障斩于剑下。”
其他人听言,一一回应,个个使出了自己毕生所学,想借由斩下他头颅之事,一战成名。
齐麟恼怒的看着他们,运起自身魔气与之对峙,却因魔气侵入不了他们的体,一直未能取得优势。
他有些烦躁的看着他们,因为要抱着兔子,他只有一手与他们对抗,为了更快的解决他们,他不得不先给兔子设一道结界将其放下,运起所有的魔力将自己包裹其中,一边与他们打斗,一边静心去感受这周围。
哪知,他才刚放手,一道灵气就朝兔子而去,打破了他设的结界。
离得最近的一个修士见他如此重视这兔子,当即调转了剑刃,朝兔子刺了过去。
“不!”他惊叫着释放出了所有灵力将周身之人震开,朝灵儿飞奔而去。可一切,终究是太迟了。
那一天,他失去了他唯一的灵儿,那一天他终是发了狂成了真正的魔王,那一天他将院中之人全数屠杀殆尽,那一天他手刃了明月仙尊并拥有了此生的第一、二把神器,红莲剑和秋梦吟。从此之后,妖魔认三界,再无人能与他一决高下。
可他想要的却并非这些,他想要的很简单,他只想要他的灵宠活过来。
他寻遍千山万水,只为为灵儿寻一丝生还之机,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的灵儿再也活不过来了。
后来有人告诉他,每一个死去的灵魂,都会回到地狱,地狱会根据它生平所为,为其判定该魂归所。为了灵儿,他闯地狱,闹冥界,入修罗,改命格。
他的灵儿给了他黑暗的人生一抹光,而他亦是想给灵儿这世间最好的东西,智慧,修为,美貌,财富,还有爱……
他引他入轮回,抱回来之时他清楚的看到了他肩背上的梅花胎记,那是灵儿特有的记号。这么多年来,直到他把灵儿再次抱入怀中,他才终于感觉到了自己是活着的。
他给他赐名为‘溪笙’,他希望他的灵儿纯净如溪中之水一般,生生不息。他不再唤他灵儿,改口唤笙儿,扶养他长大,教他识字,教他仙术剑法,和他一起斩妖除魔,更是在他六岁生辰之时,将红莲剑和秋梦吟作为生辰礼送给了他。
那样的生活,每一日每一日都很开心。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二人终将走向了决裂,他也第一次从笙儿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厌恶之情,这时候他给的笙儿所有的好的命格终究反噬了自己,他终是困不住他了。
但,尽管如此,他也希望在对方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将自己的神识分给了他,从此之后,即便各安天涯,他也能时常利用神识来提醒自己他还在。只要他愿意,他更是能利用神识之力将他从修真界神坛拉下,与他一起堕为邪魔。
只是他不忍心让他痛,更不忍心勉强他,毕竟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所有,早就累了,倦了。
所以当笙儿把红莲剑刺入他胸口之时,他既不觉得悲戚也不觉得凄凉,反倒觉得是种解脱,但在这种奇妙的解脱之感中,又有一种微妙的情感在滋生,似心痛,又似不舍,因此在倒下之时,他用力扯住了灵儿的衣摆,竭尽全力道:“灵儿你可知,我娘当初是为了拯救龙云城的百姓才让那魔气有了可乘之机入了体。”
少年翩翩白衣临驾于高空之上,表情依旧冷淡。
看到这样的他,齐麟终究只能笑笑,闭上了双目:“我竟是忘了,转世之后,笙儿就是笙儿,又怎会是灵儿呢?你不是灵儿,你终究是不能懂我。”
心口的疼痛在放大,似伤口在痛,又似心在痛,痛这世间无一人能懂自己,痛自己终是再无可能再见到自己的灵儿。
痛……
真的很痛,痛到无法呼吸一般,脑子里有画面不断的在闪过,好似有记忆一下子全数涌入脑中一般。
那一张张闪过的面容,都是师尊,小小的师尊在冰山雪地间修行,少年师尊在秘境中斩妖,作为明月楼堂主的师尊在寒池中一次又一次的忍过了雨露期,还有……那一条突然闯入的妖龙,二人之后的缠绵,一次又一次,所有的所有,以及师尊被妖龙从万鬼窟救出,还有他现在的所处之地……
师尊的记忆,全数都涌入了他脑间。
叶凌风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对上的却是灵境担忧的面容。
灵境见他突然清醒,那紧皱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叹了口气道:“你总算是醒了,要是澜泽仙君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跟他交代呀!”
叶凌风还未从刚刚脑间看到师尊记忆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愣愣的抬头看向了灵境,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师尊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连个传音符都不传回来。”灵境有些苦恼的看着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叶凌风低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抬起,放在心口之处,一闭眼,出现的竟是师尊和那妖龙缠绵的情景,心口没由来的一抽。他慢慢睁了眼,将手放下,抬眸看向了灵境,平静道:“师尊受伤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林落羽:感觉被偷窥了!
叶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