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镇,位于龙血之月南部,一个常年被阴雨笼罩之地。
此处人杰地灵,数百年前出了个明月仙楼第一修仙世家,数百年后,又出了个楼上听雨。只可惜二者都未能走到最后,皆落了个惨遭灭门的下场。
清晨的雨思镇天色灰蒙,似有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路上行人各自撑着把油纸伞,形色冲冲。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脚下,有一半透明的凶兽正借着地势,吸取着他们的生气。
叶澜笙头戴帷帽端坐在茶楼之上的靠窗位置,一边饮着茶,一边斜睨着那凶兽,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过了良久,那凶兽许是吸足了生气,那半透明的身体逐渐在道上显了行,路上的行人见之,都大喊着丢了手中的伞,朝四处逃散开来。
那凶兽见状,咧嘴贪婪一笑,舔了舔嘴角垂下的口水,朝最近的一人张开了血盆大口,狂笑道:“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就要美餐一顿。”
与此同时,叶澜笙伸手抓住了放在桌子上的佩剑,正欲跳窗而下之时,一人从身后拉住了他的手。
“仙君,好久不见了。”
这声音好熟悉。
可叶澜笙却并无时间回头去看他是谁,一把甩开那人的手,再次欲下之时,却见那天边突然有一少年从天而降,一剑劈上了那凶兽的脑门,将它一分为二。
少年看着那渐渐化灰的凶兽,忽而抬眸看向了叶澜笙所在的位置,朝他冁然一笑,好似在问,我厉害吧!
可叶澜笙却只觉惋惜,轻皱了眉头,不再去看那少年,正打算回身看身后少年时,一只手却从身后揽住了他,将他拥入了怀中。
“仙君,本尊找你找得好辛苦,今日难得重逢,嗯……?”他突然顿了顿,似有些惊讶的继续道:“这才几月不见,仙君竟怀了他人的孽种?是那龙的种么?”
这声音,这说话的调调,叶澜笙总算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愤怒抬眸时已握紧了手中长剑,直刺身后之人。
“多日不见,你的性子还是这么烈……”寒祤凤笑着放开了他,朝后跃去,含笑的看着他,舔了舔唇道:“不过,我喜欢,越会挣扎的猎物,才越会让人有征服欲。”他说着召唤出了自己的凤羽剑,迎击而上。
可就在这会,一少年却从窗外飞了进来,抵上了他的剑,气势汹汹,“不许你欺负他!”林落羽一手执剑,一手小心的挡在了叶澜笙身前,接下了寒祤凤的剑后,转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询问道:“你没事吧?”
昨日因知师尊今早就要走,他一大早就起了身,本打算给师尊做一顿美味的早膳让师尊吃得饱饱的再出门的,哪知去到师尊院里的时候,却早已不见了师尊的身影。怕师尊出事,他迫不及待的就找了上来,为了不被师尊发现自己,他还特意变了声和身,哪知一见面,又碰到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
他满脸不善的看着寒祤凤,好似在说,他要敢碰他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这又从哪冒出来的?叶澜笙十分淡漠的朝他摇了摇头,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再次执剑而上,朝寒祤凤攻了过去。
林落羽在一旁看着都不由得心间打颤。
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孕夫?
气得他干脆一跺脚,再次御剑攻了上去。
寒祤凤含笑的看着攻向他的二人,逐渐加深了唇角的弧度,手腕一转,执剑劈上了叶澜笙的面门,另一手迅速召唤出了自己的另一把神器,接下了林落羽的剑,十分淡定的看向了林落羽,讪笑道:“你,不行。”
叶澜笙侧身躲过了他那一击,帷帽却被他剑气损伤,断作了两截。他险险落地,才刚站稳,便觉腹中一阵钝痛,立马皱了眉头。
孕体之身最忌大动大怒,他一上来两全占了,小龙自是十分不满,立马在他腹间翻滚了起来,以此来告诫自家爹爹,要安心养胎才是!
一句你不行又让林落羽想起了寒祤凤嘲讽他细小的事情,心中怒火蹭蹭的就起来了,立马执剑再次攻上,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谁说他不行的!他可行了好么!每次都能让师尊□□好么!
只是他人体之身,修行不过是入了个门而已,又怎会是修行千年的火凤的对手,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被寒祤凤一脚踹了下来,吐了好大一口血。
因对方是个人类少年,且修为低下,寒祤凤也没动真格的,只是稍微让他受了点伤,给点教训,便不再动他,朝叶澜笙看了去。
见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寒祤凤大致也猜到了是他腹中小龙崽在作祟,不禁挑了挑眉。
龙凤本为一族,亦是最好的结亲种族,龙族生命力强且霸道,会无尽吞噬母体灵力,这世上,除了龙族自身雌龙外,就只有凤族的灵体之身才敢孕育龙子,而这仙君,竟以区区□□凡胎孕育龙子,当真不可小嘘。
他突然有些佩服他了。
叶澜笙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了腹间之痛,一抬眸,却见寒祤凤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没了动作。而那个少年,虽被打到吐血,却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缓步来到他身前,一展臂,挡在了他面前,语气固执又坚定。
“不许你欺负他,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此情此景,竟有些似曾相识。那次在秘境之中,那妖龙也是这般挡在他面前,说了差不多的话。
叶澜笙眼中微凉,抬眸看向少年的背影,想着这少年是妖龙的可能性,自体内散发些灵力,探向了少年,却并未发现少年身上有半分妖气。
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这少年无论是身影,还是声音,都和那妖龙无半分相似之处,又怎会是他?
叶澜笙垂了眼眸,不再让自己将眼前的少年与妖龙做比较,握紧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