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层楼。
十六岁的少年紧紧抱着黑时宰,背部朝下,飞速下落。
黑时宰也不闭眼,他看着逐渐接近的地面,突然笑了:“刚刚你可以跟我要绷带的。”
“我被你气忘了!!”
他们重重的摔在垫子上。
一股腥甜的血气冲上喉头,陆羽紧紧抿住双唇,还是有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溢出。
除了衣服上的被火烧出小孔洞外再无损伤的黑时宰迅速爬了起来,转身把陆羽扛到身上,嘴里还不忘嘲讽周围的手下:“还傻等着被火烧还是被警察抓?东京可不是横滨,广津先生他们有人接应,撤。”
“你……刚开我……”陆羽咬着牙,感受着内脏的翻腾,被人气笑了,“换个人!异能力!”
“六月君忍忍嘛,就一小会儿。”
警笛声已经响起了,他们在东京不好太嚣张。
陆羽咽下再次涌上的鲜血。
他知道黑时宰是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谁知道还有没有藏着叛徒。但是,这小破孩抱人的姿势是真的不舒服啊!!
终于找到了黑手党藏在其他路上的车子,黑时宰带着陆羽钻了进去:“走,按计划里的路线。”
被放开的陆羽终于拿回了他的异能力,人兵飞速修复起身体的损伤。
车子发动,迅速驶离原地。
“辛苦你了六月君,任务完美完成。”黑时宰轻笑着看向陆羽,“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陆羽开口,嗓音沙哑,“我谢谢你。”
“不客气。”
黑时宰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前座的司机突然接起一个电话。他说了几句,把手机拿远:“太宰先生,是找您的内线。”
“给我吧。”黑时宰探出手,从司机手里接过手机。
他自己的手机估计没撑过刚刚的冒险,不是掉了就是坏了。
“是我,太宰治。”
“Mimic?”他低低的重复了一个词。
“芥川呢?”
“我知道了。”
他挂上了电话。
“抱歉六月君,本来还想在东京看看事态发展的,现在要回横滨了。”
黑时宰把手机扔回了前座。
“怎么了?”陆羽问。
“横滨被一个叫mimic的海外组织入侵了,情报员坂口安吾疑似背叛,失踪两天,底层人员织田作之助拿到了首领的手谕,奉命找回坂口安吾,已经经历了数次伏击。”
黑暗中,黑时宰的五官略略模糊,声音听不出喜怒。
陆羽沉默一下:“任务已经结束,我和港口黑手党应该没有关系了吧。”
“你要留在东京?”黑时宰问。
“回横滨吧。”陆羽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安吾先生是叛徒?”
“等我回去再说吧。”黑时宰低声答。
“还真是挺巧,你一出来,两个好友就都牵扯进其他的事了。”陆羽唇角咧了咧,“我答应给织田先生当年孩子们买的见面礼还没准备呢。”
“要买什么?”
“准备买些故事书,算了,横滨也有书店。”
“嗯。”
两人都不再开口,气氛陷入沉默。
“太宰,要是安吾先生真的是叛徒,你会杀了他吗?”半晌后,陆羽打破沉寂。
“这是什么蠢问题。”黑时宰冷笑,“你以为我是谁?”
“这样啊。”陆羽喟叹,看着车窗外的飞逝的夜色,“那我就席卷着安吾先生逃跑好了。”
黑时宰诧异的看着他。
“总不能看着你们朋友相残吧。”陆羽耸耸肩,“你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朋友吗,确实是。
但织田作和安吾之于他……并不是什么必然的存在。他们只是在没事时相聚在酒吧消磨时间,随意闲聊而已。
他们之间并没有重要到为之抛弃原则的地步。
维持着最舒适的距离,做着最疏远的好友,这种感觉就很好了。
事实上,好的过头了。
黑时宰最近已经在准备三个人聚一起拍张照片,留下个纪念了。
因为,得到的终将会失去。包括这段友谊,这么美好的东西,总感觉会随时离他而去。
但他还是很喜欢这段经历的,所以才想留下点什么。
可惜,连这也没来得及。
……来不及了。
黑时宰没有反驳陆羽说的话,只是看了一眼闭目靠坐着的少年。
车子一路飞驰,驶向未知的未来。
——
横滨。
陆羽重新回到了lupi
酒吧。
老板垮着脸收留了他,还嘟哝着三花老师不知道去哪里了,店里没了这只蹭饭的猫,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陆羽擦着杯子,笑而不语。
港口黑手党和mimic的交锋也发展到了关键时候。陆羽没去打扰他们,闲暇时买回来的五本故事书被妥善收好。
黑时宰回来的还是晚了。
坂口安吾的确不是叛徒,他是双面间谍。而Mimic的人发现了他的不忠,用炸弹处死了他。
没有黑时宰,织田作之助没能及时赶到地方,把人从爆炸中救出来。
回到黑手党的黑时宰平静而沉默的迎接了友人的死讯。
之后就是毫不留手的大战。Mimic的首领安德烈·纪德显露真面目,和前来营救芥川的织田作之助交手,两人都发现了对方与自己类似的异能力。
纪德开始渴望与织田作之助交手,却被织田作之助以“不再杀人”为理由拒绝了。
再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