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尚且不知陆怀诚已经心有疑惑，他走到陆怀诚面前，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摸了下饼干盒子，才递了出去。
上次说了以后不送，现在还是得送。
陆怀诚看了眼熟悉的包装，没接。
“以后还送？”
沈绵忐忑点头，“嗯。”
陆怀诚从他手中接过盒子，故意拿出了手机，点开微信转账。
沈绵迅速亮起来的眼睛，被关注着他的陆怀诚捕捉到了。
陆怀诚退出来，看了眼沈绵，移开目光。
他现在看沈绵身上破旧的衣服，都觉得是故意穿给他看的。
陆怀诚轻晃了下盒子，“既然是送的话，我就不用给钱了吧。”
“啊？”沈绵脸上的笑容凝滞。
他眨巴好几下眼，跟001慌乱了数秒，才小声道，“给点儿也是可以的。”
沈绵眼睫毛很长，忽闪着明显是心虚了。
陆怀诚对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心里低骂了句。
面上端着，把饼干盒子塞回了沈绵手里。
“那我不要了。”
沈绵急了，“不给也可以。”
他要塞给陆怀诚，陆怀诚却不大配合，往旁边躲了半步。
[等等。]001突然出声，[刚刚进度条也跳了下。]
现在是2100了。
[难道陆怀诚收下再给我也算？]沈绵想到这种可能，眼睛闪闪发光。
那岂不是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他迅速往陆怀诚的方向扑去，硬要把饼干塞到陆怀诚手里。
陆怀诚没想到他会用这么——
激烈的方式。
根本没躲。
以至于回过神来，饼干和沈绵都在他怀里。
他微微一动，侧脸就跟沈绵的脸颊贴在了一起。
很软，还是有弹性的那种软。
陆怀诚往左挪了半步，几乎是用夺拿走了沈绵手里的饼干，大步离开了。
沈绵试图追他，但他没陆怀诚熟悉附近的路，很快就失去了陆怀诚的踪迹。
唯一还算让他开心的，就是刚才进度又跳了两个。
沈绵同001感慨，[虽然贵，但是值得。]
001道，[也不是特别贵。就是我们太穷了。]
一提到穷，沈绵就忍不住叹气。
工作依旧没有着落，而且他要想是继续留下来，还得还房贷。
“做人好难。”沈绵不禁发出了感慨。
001赞同，“是啊。不过主要是钱的问题，下个世界我们有钱就好啦。”
沈绵深以为然。
要是有钱，他立马就能完成任务。
·
陆怀诚拎着饼干进了餐馆。
四五个少年正坐在桌边吃着午饭，筷子动的飞起，眨眼就空了一盘。
见陆怀诚坐下，其中一人扭头冲后面喊道，“老板，剩下的几道菜可以上了。”
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的放慢了夹菜的速度。
留着等陆怀诚吃的几道菜都是硬菜，还有一蛊汤。
怎么都不能错过这些。
而且在陆怀诚来之前，他们已经填了半饱，没那么饿自然等得起。
吃得慢了，也就有时间胡侃。
正聊着，有一个少年便小心问道，“陆哥，你也在吃这个饼干么？”
众人立马竖起了耳朵。
陆怀诚没立刻开口。
钟齐扭头，看到饼干上明晃晃的字，立马接过话，“我拜托陆哥买的。陆哥像是需要减脂的人么？”
“是啊。”
“是啊。”
附和声此起彼伏。
最先问出口的少年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好奇么？这个饼干我妈之前在吃，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然后前段时间我姐拿去化验了，跟压缩饼干成分一模一样。”
他见大家没什么兴趣，便补充道，“但价格是压缩饼干的二十倍。”
这一说，正随意坐着的同学们齐齐来了兴致，“真的么？”
钟齐也不免例外，他伸出手，试探道，“陆哥，那这盒我先拆开给大家尝尝？”
陆怀诚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藏在桌子下面的脚毫不留情的对准了钟齐的小腿。
“嘶。”
钟齐在大家注视下，挤出来一个笑，“压缩饼干什么时候吃都行，等下一次吧。这一盒我还得带回去交差呢。”
众人只得收回目光。
他们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立马就转到了别的话题上。
等吃过午饭，三三两两散开。
钟齐跟陆怀诚往学校回，路上才问，“陆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这个饼干了？”
“不是买的。”陆怀诚右手稳稳当当的捏着饼干盒，自然垂着手臂。
盒子随他走动晃着。
“啊？”钟齐震惊，“还有人送你这个饼干？”
他很快又道，“不是，你还收了？”
陆怀诚家世好，人长得也好，钢琴小提琴，篮球排球什么的都会一点儿，还是个学霸，稳坐第一已经快三年了。
从他入学开始，明里暗里送东西的人都没少过。
但陆怀诚一样没接。
不止不收，书桌里的还全都让人原路退了回去，再送就班主任警告。
每一届都有人不信邪的送，但无一例外，都折了。
钟齐欲言又止。
他怀疑陆怀诚坏掉了。
陆怀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没解释，反而道，“你可以去查查你的前女友这段时间在干什么，说不定她爷爷真的生病了，她去照顾人才没时间回你消息。”
钟齐将信将疑，“真的么？”
陆怀诚见他考虑这个可能，有些手痒，手里的盒子抬高几厘米，想到什么又放了下来，给钟齐丢下一句话，自顾自的离开了。
“下午别上课了，请个假去看看脑子吧。”
“我挺正常的啊。”钟齐对自己无比自信。
陆怀诚懒得搭理他，把饼干放进抽屉里，又翻出了手机。
想了想还是给沈绵转了八百块。
陆：下次不要送这种饼干了。
沈绵没顾得上看消息，甚至都不知道陆怀诚给他发了消息。
他对电子产品这些本就不太熟，目前仅止步于看电视剧的地步。
这会儿本该已经到家的他，正站在一家餐馆的门口。
踌躇不定。
·
事情得从几分钟前说起。
沈绵找到公交站，然后发现不是回家坐的那个，他只好继续找。
绕了一圈，公交站没找到，倒是看见了熟人。
沈绵跟001商量着，便打算过来问路。
他走到餐馆附近，正巧听到一个男生叫了熟人的名字，“沈昭逸，给我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