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郎这是怎么了?”看来是时候了,凉玉捏了捏袖袋里的小香包,不动声色的问道。
“父亲突生了重病,柳州的名医看了个遍,都没什么起色,还说父亲活不过三日,真是一群庸医!”
不仅如此,他才管理家族中的生意,从父亲手中只接过少少的店铺,原本是想做出一番成绩,获得更多的店铺及权力,即使是不能与大哥相比,倒也能使得以后二房不比大房差多少,父亲突发重病,连产业的具体分配也未来得及,若父亲这一走,大哥继承家业,定然不会将手中各大店铺的管家权力分给自己多少。
“生什么病了,怎么来得如此凶险?”凉玉走到方印之身后,伸出手来替方印之按摩着太阳穴,冰凉的手指柔柔的按着头部,方印之一下子觉得轻松起来,心情也平静了不少。近日宅中一直被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只有在凉玉身边才能够获得宁静,若是平常,他肯定动了把人赎了的心思,只是在这时期,若是大哥知道自己还有心思赎个青楼女子.......罢了罢了。
凉玉按摩了一阵,看着方印之舒缓下来的面容,从袖袋中摸出了小香包,道:“方郎。”
“嗯?”
凉玉把小香包往方印之面前一递,“方郎的父亲生了重病,绿芜想替方郎排忧解难,然而绿芜只是一介青楼女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年绿芜的父亲重病,眼看就要咽气,一个云游的大夫恰巧路过,给了一片参片就离开了,父亲含在舌下一夜,第二天竟恢复了。”
凉玉顿了顿,打开香包,取出一片人参片,淡淡的人参味道散开,只是人参片早已干瘪。“后来遇到旱灾,父母没得办法,只得卖了绿芜。但父亲愧疚,便把这人参片给了我,当作护身符。若不是这人参片,绿芜怕是在父亲重病的时候,就已经被卖了。”
凉玉把人参片又装好,系在了方印之的腰间,“绿芜相信它是个护身的宝贝,它先是护住了父亲的性命,又让绿芜在这风尘之地能遇见方郎,绿芜把它送个方郎,希望方郎的父亲能够痊愈,希望方郎能够永远体健安康。”
若是平时的方印之,自是不会收下这廉价的香包,更何况里面还有别人含过的人参片,他方家什么人参没有,只是此刻,方印之看着凉玉两弯柳眉似蹙非蹙,抬头看着自己的双眸似含千般情谊,已是泪光点点,不由心软道:“好,我手下了。”想了想,又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送给了凉玉,他能佩戴在身的玉佩自然是上等的玉,若是卖了,也够凉玉赎身了,这几日他不会在来这了,想必这花船这几日也要离开柳州了,他倒是真心有几分喜欢绿芜,只可惜有缘无份,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