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有这么多人关注着,背后,却不知还有多少眼睛盯着。
可以说,文安县,几乎快成了那众矢之的了。
枪打出头鸟啊!
莫说起事不起事,只是这样被关注着,都极容易遭人嫉恨啊,他这个知县能当多久都不好说。
得小心着些了。
席间,张之极试着问道:“马兄可曾听闻陛下催促我等攻打任丘的些许风声?”
骆养性想了想:“或与北边十余城池有关,当然,这也只是我听到的闲言碎语,陛下如何想,又岂是我一个小小佥事能知道的?”
张之极点头,旋即愁闷起来。
因为北边十余城池越发不稳,陛下催促他攻打任丘,可这……实在是没法打啊!
强行攻打过去,估摸着,也只会无功而返。
怎么办呢?
他仔细想了想,不解望向朱慈烺:“这位……小兄弟,先前你说北边十余城池不破不立,可否具体解释一番?”
围魏救赵。
把北边十余城池问题解决了,陛下那边也就不至于继续催促了吧?
朱慈烺偷偷瞥了范旭一眼,却是摇头:“小子只是随口一说,张大人不必当真。”
张之极会意,倒也不好再多问。
大明人说话,喜欢藏头藏尾打哑谜,喜欢话说一半。
如此说话方式倒也正常,因为有些事情不方便直接说,那就只好换一种相对文雅的方式讲出来。
但……有时这种说话方式,实在厌烦。
就如那不破不立,若直接说出具体怎么做,不就完事了?
当然,他也明白,北边十余城池的治理,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功劳。
你将北边的问题解决了,功劳便是你的,你将治理的法子直接说出来,别人推行、施行了,那功劳便与你屁的关系没有。
谁嫌功劳多啊?
晚些时候,后堂。
此刻已夜深人静,凉亭间,两道声影对坐着。
“爷……您可有治理北边十余城池的方略?”骆养性试着问。
“有没有重要吗?”
范旭压低声音:“要我说啊,这北边十余城池,非但不用治理,且……越乱越好。”
骆养性瞳孔骤然收缩,略感不妙。
越乱越好?
这……几个意思?
难不成这位爷当真要朝着那个方向走?
不是吧?
“牛八老哥那边如何了?可准备做些什么?”范旭低声问。
“这……”
骆养性喉咙干涩,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范爷,要我说,这事……暂时来看,怕是没什么机会吧?”
范旭却是一脸的认真:“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不重要,先放一把烧烧看!”
放一把火?
骆养性微微皱眉。
放火?
放什么火?
“在北边放。”范旭说道。
对于这位马兄,范旭也无需藏着掖着了,毕竟是牛八老哥的亲信。
于是他便和盘托出:“贼人要将北边十余城池的水搅的更浑,这也是我想看到的,更确切来说,就是我一手推动的。”
骆养性怔了怔,有点懵。
北边十余城池大乱,竟……是这位爷的手笔?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