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阵阵羊肉的腥膻味便在小院中弥漫开来。
主房内,刚刚睡着的范旭不禁抽了抽鼻子,狐疑的起身走出,眼见二人正在烫火锅,有些愤懑。
“作甚?大白天是不睡觉,做好吃的,馋人啊?”
说着,便大咧咧走过去。
恰好桌上有现成的碗筷,他拿了起来,就要大快朵颐,却是被朱徽娖打断了:“碗筷是给范叔叔准备的,酒肉也只有三个人的分量,没带你那份!”
范旭:“……”
几个意思啊?
故意的吧!
“不吃就不吃,谁喜欢吃你这火锅似的!”
说着,丢下碗筷,拉着脸,一路走向前堂。
朱慈烺看了看,低声道:“姐,这样不好吧?”
朱徽娖瞪眼:“如何不好了?他想吃,教他那相好的给他做去,教刘怡然给他做,本姑娘又不是他下人,凭什么伺候他?吃!”
朱慈烺:“……”
得!
管不了,管不了的!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
也是此刻,前堂。
出去打探的消息的探子终于回来。
“再西北十五里左右处?小白河的对岸?”
范旭面目深沉:“胆子还真大啊!区区千人左右的叛贼,竟敢堂而皇之的驻扎在县衙十余里外,浑不把县衙放在眼中,可以的,还有什么消息?”
那衙役略微回想道:“这伙人可能是自白洋淀那边赶来的,极可能与蠡县的叛贼出自同源。”
范旭重重点头。
白洋淀是一片巨大的水域,本鱼虾类丰富、芦苇荡丛群。
奈何这些年来不景气,天色干旱,偌大水域几近干涸,靠着鱼虾类以及芦苇生活的百姓们失去了重要来源,日子也就难过了。
活不下去了,只要有那么点点火星,便足以将这些人点燃叛乱。
“看来……朝廷注定是越来越难了啊!”范旭喃喃着。
也是这时。
在距离县城十余里外的西北处,小白河的对岸,千余人正驻扎着。
说是驻扎,却是仅有一个营帐以及十余匹马,其余人等,皆是天为被地为床。
唯一的营帐中。
一方脸男子面目不定,眉头紧皱:“竟是……城门大开?好胆啊!”
听闻他们这一伙贼人赶至,且就在附近,竟还敢开城门。
这可不是一般人可有的胆色!
上一个敢这么干的人,还是那三国中的诸葛孔明,唱了一曲空城计。
那么,眼下……可同是空城计?
“你怎么看?”方脸男子扭头望向右侧。
“这……”
旁边,一名年轻男子也是一阵思索,其神态紧绷,很是局促。
若范旭在此,定会一眼认出,此人,非是别人,正是李员外的儿子,李苟!
“文安县我十分熟悉,内城防御空虚,定是空城计!”
李苟肯定道:“郭大哥,你若信我的,今日城门关闭之前,我等快速潜伏过去,当可得银粮无数!”
叫做郭垣的方脸男子疑惑不定。
对于这个李苟,他前些年有所耳闻,原是文安县的县丞。
两日前,他们一行人本准备去霸州晃荡一番,却不想在一个小庄子附近发现了李苟一行人,自是二话不说就给劫了。
而就在他们准备杀人越货的时候,李苟和盘托出,将身份摆明,且表示……愿意带路,抢掠文安县。
考虑到李苟对文安县相对熟悉,他便将此人留了下来,跟着自去霸州的路上折返,来到这文安县附近。
接着就犯了难。
这文安县……不容易动的啊!
尤其是那知县范九阳,很不简单。
就如当下,城门大开,无半点防守姿态。
怎么办?
“如若我用兵,当稳妥为上!”
郭垣十分凝重:“明知敌人虽是可能攻来,岂会不防范着?此中定有诈,万不可轻举妄动!”
李苟怔了怔,突然有些无语。
这摆明就是空城计啊!
有什么可想的?
岂不知当年那司马懿就如此被诸葛亮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