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旭不住点头:“还真是,你们两个都姓朱哎。”
两个人都姓朱,而且又都是一根筋,性情又倔又迂腐,这……说不得几百年前还真是一家子。
“哎呦,弟弟开始喝酒了啊?很好!”
朱徽娖看着酒碗,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此,不过你年纪尚小,要少喝,知道吧?”
朱慈烺重重点头,而后抬起酒碗:“先生,喝!”
范旭看了看,倒也没说什么。
酒过三巡,姐弟两个聊的越发亲密了,范旭见状,略微无趣,干脆回屋休息。
待得安静下来,朱慈烺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姐,你怎么来了呢?”
朱徽娖也是压低声音:“姐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朱慈烺便解释了一番。
朱徽娖闻言,停顿许久。
“你,你还没说呢。”朱慈烺道。
“大概与你差不多。”朱徽娖随口说道。
“这……”
朱慈烺定住了。
合着他们姐弟二人,皆是被父皇……派来的!
当朝公主与当朝太子,竟是都被派来文安县这么一个屁大的地方。
旋即,朱慈烺望向那个主房,惊心不已。
这位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啊,竟是……值得父皇如此重视?
太可怕!
转来翌日,范旭正常处理公务。
广告已然发放出去,效果如何,便要看市场的接受程度了。
至于那朱良新,则是如跟屁虫一般,时刻跟在他的左右,除了处理公务,有时……甚至连撒尿都要跟着,且问个不停。
“先生,咱们的宣传广告倒是推了下去,可会有人来买粮吗?”
“先生,如果以一两八钱的价格全部售出,咱们可以赚多少啊?”
“先生,咱们赚的银子,够不够养活那些流民啊……”
一个个问题,问的范旭一阵头大。
不得已,他也只得甩出三个字:“等着看。”
如此,又过了两日,文安县不自觉间,多了一批陌生人。
这些人徘徊四处,时常打探,最终,在这一日的晚些时候,赶至县衙。
大概有七八人,联袂而来。
经过衙役通报,一行人进入县衙,见礼后,其中一人道:“范大人,听说咱们县卖粮?一石最低一两八?”
范旭点头:“如果购买数量的多的话,可以降至一两八,若购买数量少于五百石,则一两九!若少于三百石,则一两九五!”
几个行商面面相觑,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
可仔细想来,一两九,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跟着,简单商议一番后,一行人以一两九的价格共买了近三千石两,县衙这边出了条子,诸多行商则凭借条子去取货。
交割完毕。
守在一侧朱慈烺眨了眨眼,感觉……又学到了。
他分明记得那宣传广告上面写的是低至一两八,结果,到真正售卖的时候……变成了一两九。
无形之间,又多赚了一钱!
“春江水暖鸭先知。”
范旭平静道:“这只是第一波嗅到风声的人,接下来还会有人赶来。”
朱慈烺深深点头。
回头来看,逐渐发现了那一则广告的厉害之处。
受众面,太广了。
一批书印刷售卖出去,可能整个北直隶的米粮铺子都会先后得知。
“那么……这些人愿意购买咱们这些粮,是因为有利可图吗?”朱慈烺问。
“可以这么说。”
范旭想了想道:“总的而言,以这个价格收购粮食,赚的并不多,若加上运送成本,这些人的总成本价与他们先前收粮价应该相差不多,那么,为什么这些人还要跑来文安县买粮呢?”
朱慈烺微微错愕。
是啊,这些米粮贩子总的收粮成本都差不多,为什么又跑来文安收粮呢?
“因为……河南大旱,北直隶,缺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