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郎哼笑出来:“看来赵兄是怕了,啧啧,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至于吗?再这么下去,你我都别想安生。”
赵员外沉默。
这话说的很对。
乡绅与诸多佃农百姓是相互依附的关系,同时又是主雇关系。
佃农百姓求的是一口粮,而乡绅们则指望着佃农百姓种粮交那四五成的佃租。
身为县官,要么与诸多乡绅沆瀣一气,想方设法欺压百姓,榨取银两。
要么……便是为百姓做主,当一个好官,而后……便走到了诸多乡绅的对立面。
大家伙都指望从诸多百姓手里搞银子,你却偏向百姓,这不是敌人是什么?
赵员外想了想,道:“这年头不太平,我只求个安稳,这位县老爷确实不简单,孙兄弟,你也小心点吧,小心哪一天把自己玩死。”
他感慨万千。
若非先前送了三重礼,甚至险些送了四重,说不得也危险了。
换而言之,一个男人,连美色都不好,你说这人得多可怕?
如那张刘氏,年纪轻轻的小寡妇,俊俏的很,哪个看了不心动?
就是这样,那张刘氏还是死皮赖脸的赖在县衙不走,可能哪位大人也没办法,就也只得勉强留下了。
可怕,太可怕了!
赵员外打了个哆嗦。
孙大郎看了看,哼笑一声:“既如此,兄弟我便祝赵老哥一世康泰吧。”
说着,调转方向,大步离去。
赵员外斜瞥,嘴角挑起一抹弧度,讥讽不已。
作的紧,死的快。
另外一边,一座宽大的宅子内。
孙大郎刚刚赶回来,还未喝一口水,旁边便出现一道人影:“孙兄,如何?”
“很不妙。”
孙大郎一脸的凝重:“先前,我确实小觑这位县老爷了。”
那人影笑着坐下:“他不足为惧的,但有个前提,那便是我等一定要团结一致,王家那边我也大概联络了,问题不大。”
孙大郎沉思许久,皱眉道:“李兄,你说他这么做,到秋来,当真会回收百姓们手里的土豆与高粱?”
李员外忽然笑了:“放屁而已!”
县衙,有本钱回收土豆与高粱吗?
显而易见,没有!
回收粮食,首先你要有银子!
县衙,亦或是那范九阳,有银子吗?
没有!
“此人所图非小!”
李员外冷笑道:“他现在敢放话回收土豆与高粱,无非是得个民心与好名声,有了这些,说不得未到秋收之际,他就荣升了,到时候文安县的诸多破事,只能留给下一任知县擦屁股。”
孙大郎想了想,倒也觉得在理。
诸多乡绅不收土豆与高粱,那么,诸多佃农就需要将土豆、高粱等卖掉,变成银子,再交佃租。
而春种到秋收,需要一个过程,三四个月。
以那位县老爷的政绩,此期间,说不得当真可荣至霸州。
“你那边准备如何了?”孙大郎问。
“准备的非常好,足够他吃一壶。”
提及此事,李员外一阵怒火沸腾。
先前,若不是赵贲那狗东西反水,说不得此一刻已然将那范九阳给搞下去了。
“这一次,我要教他死无葬身之地!”李员外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