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选叫做栾汝显....名字挺拗口的，剑桥大学物理学院毕业，按年龄算现在应该36岁左右。”
“他是高能所黄秋葵研究员的同学，据说智商极高，读书期间年年专业第一。”
“此人在毕业后去了海对面，同样至今渺无音讯。”
首长闻言眉头一扬。
又是个很相近的人选，甚至某种程度上比钟祖熙更符合韩立的情况。
不过有了钟祖熙的变数在前，这一次首长也有了经验。
因此他并没有急着下论断，而是问道：
“所以这位栾什么显的留学生，也有某些信息对不上？”
“是的。”
刘渤生幽幽叹了口气，解释道：
“首先是籍贯问题，虽然栾汝显家里也是侨胞，但他的祖籍是海岱那边的，和西海省没什么关系。”
“也就是没法解释他为什么流落到西海——当然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倒也不是什么绝对的疑点。”
“但第二个信息就确实出入很大了......”
说道这里。
刘渤生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怪异：
“根据黄秋葵研究员提供的信息，这位栾汝显是个光头——不是自己主动剃掉的那种，而是先天遗传的秃发。”
“而韩立的头皮虽然被烧掉了大半，但其余部分却依旧浓密，而且没有任何假发的痕迹......”
首长：
“？！”
饶是首长阅历惊人，此时也忍不住呆滞了几秒钟。
他着实没想到否定栾汝显的证据，居然会是......
发量？
这就是传说中的聪明绝顶吗......
过了一会儿。
首长将心绪收回，若有所思道：
“也就是目前来看，还没法确定韩立的真身了？”
刘渤生点点头：
“是的，不过从他拿出的气象雷达原理来看，他的出身绝对不一般，那个风灵月影社团必然也是存在的。”
“否则的话没法解释他怎么能拿出连海对面都没有掌握的技术——总不可能他是从未来穿梭来的人吧？”
“不一定哦。”
首长笑了笑，打趣道：
“说不定真的有时空穿梭呢？有个未来的小同志来到了这个时代...啊哈，这倒是个不错的小说题材。”
刘渤生也跟着笑了两声。
鲜少有人知道。
首长其实是个很狂热的小说迷。
例如1914年那会儿他不过十六岁，就写了本叫做《巾帼英雄》的小说，笔名飞飞。
不过这本小说并没有大结局，因为后来它的作者停更去拯救中华民族了。
过了一会儿，首长收敛了笑意，又说道：
“总之渤生同志，世界上有些事情存在即合理，韩立同志出现在我们面前，肯定有相应的解释。”
“不过你们也不要太去探究人家的秘密，他不是犯人，或许今后还会给我们某些惊喜也说不定叻。”
“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和这个小同志见上一面，或者打个电话——当然了，这些事情不着急，等今后有机会再说吧。”
刘渤生自无异议：
“明白。”
如果说在徐云拿出气象多普勒雷达之前，他欠着基地一笔救命的医药费。
那么在气象多普勒雷达的技术问世后，反倒是基地...或者说组织上欠徐云一份人情了。
因此这时候去想着逼问徐云，一来不占理，二来不符合兔子们一贯的作风——这句话可不是吹捧，而是有活生生的例子存在。
眼下距离首都数千公里外的大西北，有一对外国夫妻。
妻子叫做琼·辛顿，华夏名寒春。
丈夫叫做欧文·恩格斯特，华夏名阳早。
寒春是海对面顶尖的核武器专家，直接参与过曼哈顿计划的研究，掌握有大量连毛熊科学家都没掌握的核武器数据。
但这对夫妇这时候在干啥呢？
在养牛。
阳早还是长安奶牛场副场长，寒春任技术员。
寒春和阳早夫妻因为在战后思想产生巨大变化，决定在华夏安心定居，不参与任何核武器事业的研究。
而兔子们也尊重了他们的选择，从头到尾只找过他们一次试图说服他们出山，在被拒绝后就不再骚扰了。
后来寒春和阳早夫妻负责的牛奶冷冻奶罐项目还获得了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在和海对面进口产品的竞争中赢得了70%的市场份额。
因此首长所说的“不探究秘密”还真不是说笑，这确实是他内心的态度。
随后首长又和刘渤生聊了一些内容，很快便挂了电话。
毕竟对于首长这种日理万机的大老来说，能和刘渤生交流这么久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挂断电话后。
刘渤生便开始准备起了毛熊设备的检测，以及.....
海棠项目的筹备事宜。
半个小时后。
刘渤生将这个结果通报给了221厂的李觉和老郭等人。
又过了两个小时。
刘渤生在孙俊人的协助下，将“海棠”项目汇报给了上级领导。
当天下午六点三十分。
组织上正式传来了回复：
批准“海棠”项目组正式成立。
项目组组长为刘渤生、孙俊人。
首长担任特别顾问。
副组长为李觉与神剑将军，另外还有相关领导若干。
同时即刻起221厂开始生产部分相关零件，无生产能力的特殊部件将在48小时内，随技术援助小组抵达221厂。
技术支援小组专家共计9人，技术人员31名，队伍由孙俊人领头。
在收到批复后没多久。
高能所的赵忠尧老爷子便叹了口气，拿起扳手开始拆卸起了静电分析模块。
为啥有种把亲闺女和姑爷分开，再把闺女送给另一个姑爷的既视感呢......
........
几个小时后。
221厂。
总厂厂办。
“太好了！”
看着加密发回的电报，陆光达用力挥了挥拳头：
“领导们果然有魄力，那可是静电分析模块，结果说拆就拆了。”
说罢。
陆光达还朝好友程开甲挤了挤眼睛：
“你说是吧，老程？”
程开甲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此时依旧认为组织上这个决定太过大胆了，这可是国内仅有的一台静电加速器。
虽然理论上来说，这玩意可以拆了再装。
但一来需要很大成本，二来这种设备谁知道二次组装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当然了。
程开甲倒也没真的与陆光达置气，只是有些不爽而已——说来也怪，221厂的这几位大老从项目开始到现在，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很好。
而且这种关系好不是表面上的客套，而是私交确实非常密切。
这在核武器的研究过程中可是独一份儿。
毕竟越是顶尖的科研人员，往往就越孤傲和越固执。
例如海对面的曼哈顿计划。
当时全球都还在打二战呢。
结果奥本海默和泰勒都快把狗脑子打出来了，泰勒甚至污蔑奥本海默叛国，海对面国会还为此开了一次有关奥本海默的忠诚问题听证会。
还有利奥·西拉德和西伯格，西伯格甚至给利奥·西拉德的咖啡里加了某种剧毒晶体——这个晶体至今都未曾解密，但后来曼哈顿计划的防卫负责人来斯利·格罗夫斯用这杯咖啡毒死了一只鹦鹉。
又例如英国核武器的研究。
当时组内的鲁道夫·皮埃尔斯因为和波特尔的矛盾，甚至一气之下直接把波特尔给绿了......
唯独兔子们的研究，几乎所有人的私交都很好——吵架肯定有，但更多是学术而非对人。
因此看着秀存在感的陆光达，程开甲倒也没真发火。
过了一会儿。
李觉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对众人说道：
“好了，都别耍嘴皮子了，上头既然要搞气象多普勒雷达，咱们现在就得开始进行准备。”
“小周，待会儿你亲自去趟十厂区，和王维同志交接一下雷达需要的设备。”
周材闻言点了点头：
“没问题。”
李觉口中的十厂区是基地的机械加工和机械修理中枢，平日里负责基地内各种机械设备的生产。
同时它也是221厂明面身份....也就是西海省机械厂这层皮的主要支撑，无论是生产能力还是占地面积都在基地内数一数二。
按照徐云此前给出的设计方案。
那台气象多普勒雷达主体的面积大概接近两米，需要的天线、基座以及其他零部件都不少。
接着李觉又看了眼程开甲，犹豫片刻道：
“另外老程，按照上头的布置，这架气象雷达的正交线极化频域模块要直接挪用库房里的314甲......”
程开甲闻言抬头与李觉对视了几秒钟，沉声说道：
“没问题，等下我就安排人手去拆卸。”
李觉肩膀顿时一松。
此前提及过。
与瞭望塔一样。
随着基地范围的扩大，基地内有些警戒雷达也经历过换代更迭。
目前基地的特殊库房内，大概有三四架314甲型雷达的库存。
那是兔子们生产的第一代中程警戒雷达，目前已经经历过了一轮零部件更迭，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蜕壳’。
这些军事用具的库存都归程开甲负责，他要是在工作中带上一些个人情绪，多少都会给项目组造成一些困扰。
不过好在程开甲的觉悟很高，倒也省了李觉一番力气。
布置完这些事宜。
李觉又瞥了眼一直很悠闲的老郭：
“友来，你也有个任务。”
“我？”
老郭顿时一愣，食指点了点自己：
“我有啥任务？我手头上不是刚上了弹道承载曲线的研究吗？”
“你先别急，不是科研任务。”
李觉闻言摆了摆手，示意老郭先冷静下来：
“是和韩立有关的任务，毕竟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在技术这块他明显掌握着很多特殊的知识。”
“怎么压榨...咳咳，怎么获取知识咱们暂且不谈，但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不会再出现伤口复发的情况了。”
“无论他来历如何，掌握了什么技术，人一旦没了，那可就啥都捞不着了。”
“所以友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老郭沉默片刻，面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跟进的，今晚就让林宇主任开始......”
“加驴毛。”
...........
注：
话说今天北方一哥们来看我，聊天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伯伯】在你们老家读的是【baibai】还是【bo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