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燃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连眼皮都像是灌了铅一样,任由东燃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睁开。
他不住的挣扎着手脚,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可以就没有办法动弹。
他这是怎么了?
东燃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粘腻湿热的黑暗中,有无数双手抓着他的身体,让他不断的下沉。
这可真是一个噩梦,可是,他不是只会做好梦吗?
东燃的脑袋迟钝的想着。
他是被秩序之光祝福过的,他将永无痛苦惊惧的梦魇。
那么这又是什么呢?他在做梦吗?还是说不是梦?
东燃忍不住开始挣扎了起来,他用无力的双手去撕扯着身上黏稠的黑暗。
可是这黑暗是这样的,湿滑柔软,任由东燃怎么挣扎都没有一点的办法。
甚至于这片黑暗似乎感受到了东燃的反抗,那虚无的双手抓得更紧了,东燃下陷的也更快了。
不断的下坠感让东燃的脑子有那么一瞬的清醒,这一次,他不在尝试着用手去挣脱那些浓稠的黑暗,而是动用身体里的力量。
不过刹那,便有一道刺目耀眼的光芒刺破了浓稠的黑暗,也让东燃被紧紧束缚的手脚有了一丝的喘息之地。
他挣扎的睁开双眼,有那么一丝的光映入了东燃的眼帘。
睁开啊,他想要睁开,他不想继续睡下去了,不想再往下沉了。
东燃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睁眼这件事情上。
终于,那一丝渺小的光芒化为了永恒的白昼。
他的躯体在下降,而灵魂在上升。
一根手指,两根……一直到整个手臂。
东燃从黑暗中挣脱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因为刚刚苏醒,阳光对他来说有点太刺目了,于是他用手遮住了眼睛,就这么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放下了手。
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臂滑下,顺着手臂看去,便看见了一朵洁白的苏纳塔。
他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将洁白的花朵放在鼻尖,轻嗅着,甜蜜的花香稍微安抚了他心中的那股心悸感。
“这是宁和之水放的吗?”
东燃掀开被子起了床,他将这朵小小的花插在了窗边的花瓶上,然后便开始洗漱了起来。
虽然他对于做噩梦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
等到换好了衣服,东燃又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异样。
他睡了整整两天?
这是根本不正常的,就算他现在是神明的身体也不可能睡那么久,绝对有问题。
东燃忍不住又想到了秩序之光祂们的表现,之前因为心情激动而忽略的疑点此时又浮现在了东燃的心中。
那个时候祂们结伴而来的时,他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血腥味,一股淡淡的掩藏在花香之后的味道。
那个时候当然只以为自己闻错了,但现在,又怎么可能是闻错了?
还有匆匆一撇时宁和之水的衣服,他记得祂那件白色的衣服裙摆处有几道不规则的裂痕,像是被什么撕裂的一样。
还有静默之暗蒙住他眼睛的手……
是为了不让他看见吗?
东燃忽然笑了起来,也是,匆匆赶来确实是不好遮掩什么。
而且祂们绝对对她施展了昏睡的魔法。
所以,是想等一切结束,让他被迫的接受结果吗?
东燃的手撺的很紧,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但这份平静下面却压抑着令人心惊的愤怒与惊悸。
其实他早该离开了,不应该等到现在,否则祂们也不会这样。
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祂们?只是他太贪心了而已,贪恋这份爱情,贪恋这份温柔,自私的不愿离去,不愿选择。
“早就该离开的。”
东燃看着窗边那朵枝叶摇摆的洁白花朵,只觉得有股难言的心痛感在他的心间蔓延。
不过很快他又振作了起来,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以他们的实力,如果在接近神果领域的地方进行打斗,绝对不会这样的平静,那么祂们只可能是在域外。
而且,而且祂们都被约束着,应该不会出现死亡。
东燃这样的安慰自己。
自从他成为神明之后,便接收到了许多凡人不曾听闻的秘闻。
而且这些规则与力量中,有一条便是明确的说明了神明的力量与数量是世界的支柱,神明不能随意的死亡,也不能随意的诞生。
百年前,那场诸神的黄昏之所以会死亡那么多的神明,其实是世界的自救与调节。
那个时代,神明们就像蝗虫一般,不停的吸食着世界的血液,让世界一步一步的走向毁灭。
等到那之后,世界便自发地形成了新的秩序,制定了新的规则。
神明与人类共生共存,互不可缺。
祂们都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必然不会因为他们的小爱而让这个世界变得不平稳。
但是也正是这份笃定,东燃反而更加的担心了。
祂们不是那样想的不周全的人,如果已经想到了周全的办法,那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和祂预想的不一样?
祂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别的平稳的办法?就是因为主神死亡也没有关系。
东燃几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样的结局,他不知道他该对最终的胜利者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该如何的去面对那些死亡的主神们。
祂们的战斗,不死不休。
每一种猜想都让东燃极其的不安,他不停地走动着,思考祂们究竟去了哪里。
可是没有任何的信息,也没有任何的线索,东燃根本无从猜起。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个地方,秩序之光藏匿读书的地方。
那里肯定会有线索的。
这样想着,东燃飞快的去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