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中野行长单独留下白石谈话。
“山室，你在会议里讲的一番话有些偏激了，大和田有一点说的没错，人心的力量是不能忽视的，国内的情况很复杂，制度问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内部终身雇佣和年功序列根深蒂固，深入人心，外部民众对银行的观感恶劣，所以我们公司才坚持以人为本，以求团结内部的职员，改善外部的观感，世界的潮流其实大多数董事都看的很清楚，但是任何的尝试都必须谨慎，索尼就是前车之鉴。”
他指的是索尼前常务董事发布一篇的文章：《绩效主义毁了索尼》。
这篇文章在业内引起了广泛的争论，赞同的有之，痛斥的亦有之。
在中野看来文章难免管中窥豹、以偏概全，不过的确反应出忽视职员精神力量后带来的惨痛教训。
索尼的经验是值得借鉴的，中野行长语重心长地劝诫眼前这个能力出众年轻人。
他担心白石过度追求“边际利润”，陷入极端的绩效主义。
毕竟所谓的“边际利润”，就是一步走错，就会掉入牢门那一侧的利润。
一般人不值得中野行长付出心思和时间，但是白石不同。
如此出色的年轻人是银行业的未来和希望，绝不能迈入了歧途。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教导！”
其实中野行长多虑了，白石心里哪有什么主义，绩效主义不过是为了反驳大和田的工具罢了。
反之如果对方推崇绩效的话，他同样会把以人为本挂在嘴边。
说到底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算计，非要说的话白石只有实用主义。
况且他通过金手指鉴定，选择的都是最优质的客户，不存在法律上的风险。
白石能够感受到中野行长对自己隐隐的笼络。
或许是有心将自己拉入行长派系的阵营之中。
毕竟在职员的工作能力上，以行长为首的旧T系，是受到以大和田为首的旧S系的压制。
这是大和田敢生出取而代之的信心来源。
哪怕中野行长想要使两派达成和解，前提也必须是以自己为主导。
白石对此并不抗拒。
原著里，中野行长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是当之无愧的胜者。
该怎么选择显而易见——永远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何况中野行长还是个正面人物。
“很好，你对追回五亿円欠款有信心吗？”
中野行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您就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白石做事雷厉风行，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结束和中野行长的谈话后，他立即乘坐飞机来到了大阪。
大阪西支行坐落在四桥路和中央大街交汇的十字路口处。
当他从机场打的士到达大阪西支行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
支行长浅野本不想与他见面，可无奈收到本部的命令，只好召开临时晚会，向全体职员阴阳怪气地介绍。
“这位是从总行过来的山室课长，是来帮我们追回西大阪钢铁五亿円欠款的，山室课长可是我们银行出了名的天才，就连本部的董事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你们到时候可要小心配合，不然被教训了我可不管。”
身为大和田的铁杆，浅野探听到白石与大和田产生争执的八卦，肯定对他没有好脸色。
再说了西大阪钢铁这笔五亿円欠款的事被捅到了中野行长那里，对谋求晋升董事的他来说是个污点。
浅野已经入职十九年了，自从产业中央银行和东京第一银行合并后，职员过多，职位不足，造成僧多粥少的局面。
这令前期顺风顺水的浅野，后期晋升道路变得狭窄。
去年六月从总行人事部副部长调到大阪西支行担任支行长对他而言是个机会。
银行高级管理层要求董事们必须有一线工作过的经验，这次正好弥补了他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