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桃花很反常,具体怎么说,八个字高度概括——沉迷双修,不可自拔。
自大婚至今,已经五十年了,这般沉迷程度,凤青有过,桃花还从未有过,甚至,长江后浪推前浪。
比如,刚吃完早膳,桃花便问凤青:
“青青,双修吗?”
比如,刚吃完晚膳,一盏茶还未喝完,小姑娘便往凤青怀里钻了,拱来拱去,抬头,满含期待地问凤青:
“青青,要不要双修?”
桃花最近妖法大增,估计,大半都归功于此。
当然,除了如此直白的,小桃花也来过委婉的,总之,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比如——
桃花把手里的书卷放下,姿势端正改俯趴,歪着头看凤青:“青青,你冷不冷?”
凤青摇头。
桃花便说:“我冷。”说着,她抱胸打了个哆嗦。
凤青便绕过案桌,取了薄毯,过去把她抱到怀里来,裹得严严实实:“还冷吗?”
她可劲儿点头,用脑门蹭凤青的下巴,提议:“我们去泡汤泉吧。”
比如——
这天,桃花穿了件天青色的纱裙,走到凤青面前,转了三个圈,问凤青:“青青,这件裙子好看吗?”
凤青放下笔,毫不敷衍地打量,笑道:“好看。”
他的小姑娘生得美,天下第一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得了夸赞的小姑娘很高兴,搂着凤青的脖子转圈,笑眼弯弯:“而且很好脱哦。”
再比如——
煮酒赏梅时,桃花小酌了两杯,有点微醺,眸子水汽氤氲的,她兴致很好,很开心,问凤青:“青青,你看那棵梅树,是不是开得特别好看?”
嗜性成瘾,食色男女,便如此过了数月。之后,凤青察觉有些不对,桃花近来精神不大好,容易倦怠。
“你最近怎了?”
“可能是我越来越欢喜你了。”她笑,“沉迷双修,不可自拔!”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像调皮时的口无遮拦。只是,就这三言两语,甚至算不得正儿八经的甜言蜜语,便足以另凤青柔肠百转。
于是乎,就这么不可自拔了半年。
半年后,冬去春来,听茸境新培育的蓝梅,刚刚抽了芽,天上地下,便也只有这听茸境有这般颜色的梅。
门被推开,风雪灌进来,一抹嫩红的小影子跑得飞快,边跑边喊。
“青青。”
是桃花,还是这般莽莽撞撞,飞扑进了凤青怀里:“青青,青青!”
他被撞得后退了几分,扶着她的肩,轻斥:“别跑那么急,总是不听话。”
她眉开眼笑,眼睛特别亮,欣喜极了的模样:“青青,我有惊喜要告诉你。”
“嗯?”
凤青对惊喜不大在意,只是怕她着凉,握着她的手放在脖颈里捂热,见她红红的唇,想亲。
桃花躲开,笑出了一对漂亮的小梨涡,说:“你要当爹了!”
凤青:“……”
他整个人僵硬在那里,懵了……
只有惊,没有喜!
隔了老半晌,凤青才稍稍镇定,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微抖地说:“桃花,你别胡说。”
他快吓死了!
桃花喜上眉梢,开心得不得了,欣喜若狂地把手递到凤青面前:“真的呀,你给把把脉。”
凤青迟疑了一下,探了探她的腕。
他没法冷静,除了那一丝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的脉象之外,他什么都探不出来,不知道是人是凤是男是女几个月……
凤青觉得天都快塌了!
他掐着她的脉,手上的力道都不由得紧了,慌得一塌糊涂:“什、什么时候?”
声音发抖,话都说不清了。
桃花喜滋滋的:“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这半年里。”
开心之余,她是有一点心虚的,嗯,不止一点,好心虚啊。
半年时间……
这是预谋。
凤青如梦惊醒:“我的药,你知道?”
他一直都在服用避子汤,三天一盅,从未断漏,除非药被动了手脚,否则绝不可能有喜脉。
果然……
桃花供认不讳:“嗯嗯,半年前就知道了。”她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弯了弯眸子,“而且我还换掉了。”
难怪,这半年……
凤青只觉得心口一团火气压都压不下去:“谁告诉你的?”他把她抱起来,放在桌上,牢牢圈住,极少如此疾言厉色,“告诉我,谁帮你换的药?”
桃花立马捂住嘴!摇头,就是不说,不说!打死也不能把盟友供认出来!
凤青盯着她看了很久,低头一口咬在她脸上……打不得,骂不得,咬还怕咬疼了……
这件事,其实还要说到半年前去。
半年前,二白家添了二胎,时隔五十年,二白又生了一窝,足足九个!
当然,一只凤凰都没有,凤凰是上古神兽,子嗣自然是极其难孕育,可鸟蛋也是蛋啊,都五十年了,桃花都修成大妖了,梅花酥都生了一只灰兔子了,跨种族的纯种兔子啊,也很难孕育啊,可就是生了,然而桃花呢,一胎都没影子,别说凤凰蛋,蛋壳都没有生一块出来,眼看着梅花酥家的小兔子都会跑了,二白家的二胎都要破壳了,桃花好急,桃花好难过啊。
不过,话说二白是真能生,二胎一股脑就下了九颗蛋,这才两胎就生了一个赤练小分队,跨种族还这么能生,整个北赢也是没谁了,一只杂种的都没有,十六只鸟,只只都是根正苗红的白色百灵鸟,二白真是太厉害了,基因太强大了!
桃花真心好生羡慕呀,她也想生十六个,没凤凰也没关系,人族都可以啊,然而呢……
太伤心了,不能想不能想!心痛得不能呼吸了。
哦,二白家生太多了,取名着实费脑,流零省事,便一蛋二蛋三蛋的叫,九个蛋的周岁宴那日,桃花和凤青去了百灵山吃喜酒。
就是那天,出事了。
桃花红着眼睛跑去找二白。
她哭唧唧地喊:“二白~”
二白正在给她家的蛋做胎教,说是这次要仔细教好,绝不能让她家九个蛋再认错了娘,见桃花红着眼眶进来,把蛋放回超奢华豪气的鸟窝里。
二白问:“怎么了这是?”
桃花吸吸鼻子,拖着鼻音说:“我再也不要理青青了。”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啊,这夫控狗还能说出这样有骨气的话来。
二白便问了:“那老凤凰怎么,不听话了?”
说到这里,桃花都快哭了,气呼呼地说:“青青一直都在喝药,先前他告诉我,说是调理心疾的药,可方才师弟瞧过了,说那根本不是治心疾的。”
二白猜了个七七八八,还是问:“那是什么?”
桃花一脸伤心欲绝:“是避子汤。”
这老凤凰,过分了啊。
二白知道这老凤凰独占欲太变态,不想要子嗣,可真没想到桃花那样盼星星盼月亮地想要孩子,他还是狠下心喝了五十年的避子汤。
难怪流零都说,这北赢最最狠心无情的,便是凤青。
“好生气!”桃花气得直揪脑门上的头发,恶狠狠地说,“哼,都不想跟青青双修了!”
二白立马说,“别啊。”她托腮,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怂恿桃花说,“我跟你说,回去就跟凤青双修,立马修!”
桃花懵圈:“啊?”
狗头军师二白支招了,问:“凤青知不知道你发现了他的药?”
她摇头。